这边中书省正派了钦差急诏左武卫退守荥阳,而与此同时,萧怀静上奏的密折也在路上了。
谁也也想不到,皇帝的两路夹击之策,挨上的居然是裴仁基。
自张须陀、宇文述的接连去世,大隋对内的军事行动便开始透着诡异。大业十一年一共派出的五路兵马,没出正月就没了一路,另有两路的监军副手都在忙着揪主将的小辫子,黑材料。
好在还有两路靠谱的。
杨义臣这边没出什么幺蛾子,顺利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监军的缘故。
他同苏威一样,都是文皇帝的旧臣,但二者又不可同日而语。因为杨义臣是隋文帝的干孙子,本姓尉迟,赐姓杨。不仅如此,隋文帝甚至把他给加到了老杨家的族谱里。
以这种资历,看起来也的确不需要什么监军了。
就在右骁卫兵败韦城,刘长恭化妆逃奔时,他率领的右武卫才刚刚打完一仗,灭了一小股不知道谁家的义军,杀奔馆陶。
没进河北,就不知道这边的局势到底有多复杂。
自大业七年以来,三次东征,无数起义,尽皆绕不开河北一道。逃兵、乱匪、探子、乡勇充斥在十郡之地,单是有名号的义军便不下数十股。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都不好好过日子。
结果杨义臣进武阳的时候,压根就没找到张金称的主力,尽是些小股贼兵,打得很是茫然。
大军总这么瞎转悠,空耗粮饷也不是办法。不把义军主力打残,他连收复的郡县都不敢守。
不过就在行过永济渠,进入清河境内准备扎营时,却迎面撞上了一股打着隋军旗号的骑兵。巧的是,对方也是去打老张的,且知道后者去了何处。
“你是何人?某怎不知朝廷在此还驻有兵马?”
杨义臣看着帅帐中的青年小将,说不上来是欣赏还是无奈。
勇气固然可嘉,但问题他只有两千兵马,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够。也不知道是莽还是傻。
“禀将军,在下苏烈,字定方。家父苏邕,添为信都尉。去岁家父殁于军中,府君命在下暂领乡兵,以拒叛军。”
叫做苏烈的青年行了个军礼,语气貌似谦恭,但其实对他不感冒。
河北已然乱的太久了,朝廷始终也没个章程,却不忘来收赋税。信都郡的府兵逃的逃,死的死,眼下一郡之地都靠乡勇自守。他是去打仗不假,但却不是为了朝廷。
“也就是说,你无官无职,私聚兵马,还打着朝廷的旗号?”杨义臣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