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老张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啊!”
早餐过后,溜达着消食的两人正踩着西坪上的积雪散步。李大德还披着那件抢来的裘皮大氅,座山雕一般斜着眼睛怒道:“我是缺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居然这么说我!”
“哼,老夫的良心岂是你用吃喝能左右的!桃儿的事,真不能商量?”张澹吹胡子瞪眼,还是不死心。
和李大德相处久了就知道,这货表面上看起来随和的一批,但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更改。你提出一条反对意见,他马上就能找出十点理由来堵你的嘴。
就比如现在,某杠精便哼了一声,坚定道:“这事儿没商量!教他们认字的事非桃儿不可!”
“不是,为什么呀?”
张澹一脸不解,疑惑道:“要说认字,你手下那些管事不是更合适?虽然没甚文采,可好歹比桃儿会的多吧?再不济,老夫也能出一份力。你怎地把此事落在一个小女娃的头上!”
“嘿嘿!老头儿,你这话却是说到点儿上了!我就是要让一个小女娃来教他们!”
李大德突然坏笑一声,放慢了脚步凑到他身侧低声道:“若是换成你或者主管们,这帮家伙总归觉得学问高深,学不会是应当的。可要是一个开蒙不过十来天的女娃教的都学不会,羞也羞死了吧?”
“啧,所以说……”张澹定了定,看着他撇嘴道:“你的心就是黑的!”
“……”
这次参加军训的青壮,一共有两千人,直接占了王莽坪人口总数的十分之一。
这还是李大德严格控制人数,规定身负建设任务的工人和具有木工、打铁等手艺的匠人不准参加后的结果,否则人数至少还得翻倍。
当然真正的青壮汉子他们本来也没多少。这两千人中还包含了二百多个女人和一大帮十四五岁的少年。
王莽坪上有家有室的人很少。
能来到河东的难民,大部分都是女人和孩子。要么是没了爹娘,要么是死了丈夫。他们能活下来,并不是生命力顽强,而是本在逃难之初,家里的男人就被乱军裹挟或被杀了。
这个年代,女人们要活下去,要活的好,终归是不容易的。但自从李大德的手下出了个冯月娥,王莽坪上就莫名有了另一种风气。
谁说女人就不能拎刀子砍人了?人家冯大姐不是砍的很溜么?
要是冯立组织,肯定没这帮女人什么事。但李大德却并没禁止她们参加,甚至于还很期待有人入选前百,好杀杀这帮“赵子龙”的锐气。
为了打消这帮人的自负心态,他所谓的军训肯定不是练齐步走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