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当本来是想问啥叫“耿直包诶”,可听了后两句话,却是不乐意了,当即反驳道:“恩公此言差矣!蒲山公营救斛斯侍郎乃是舍生取义之举,怎能说他是为了捞好处?”
“嘿!”
难得有人当面抬杠,李大德顿时来了精神,站起身来得意道:“怎么能没好处呢?我听你说了,那个斛斯政当初可是兵部侍郎,杨玄感手下很多世家子弟都是他给安排到起义军中的。目的咱先不说,就说如果李密这次营救成功,那他就成了斛斯政的救命恩人。凭后者的能量,替他联系几个世家支持反隋不过分吧?而他有了世家支持,又有斛斯政背书,再加上从宇文述手里救人这样的壮举,做个义军盟主绰绰有余吧?”
李大德说的都是跳开事件本身,以大局做分析的可能性。这恰好却是王伯当最不擅长的,被这货说的哑口无言,讷讷不语。
某杠精见他不回答,却是越说越来劲,摇头道:“再说杨公卿和郝孝德,俩人累死累活,冒着被灭的风险去摸老虎屁股掩护你们,最终能得到什么?成了,名声利益都是李密的,他们还要喊李密做大哥。不成,他俩就是猪队友,是导致失败的罪魁祸首。换做是我,这种稳赔不赚的买卖我也不做!”
“怎能如此!若如恩公所言,这天下之事岂不都成了利益之争?那正义何在?公理何在?难道就没有人为这天下的黎民百姓想一想么?”
王伯当喃喃自语,一副被毁了三观的崩溃模样,看得一旁的马三宝都别过头去。
可怜的娃,满京城谁不知道和李三郎玩辩论那就是自取其辱。这孩子也是傻,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怪不得都被李密卖了还替他数钱。
李大德本来想说,怎么没有为百姓着想的?他哥李世民就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说出“水能载舟,亦能煮,啊不是,亦能覆舟”的圣明之君。可见不是没有好人,而是有人跟错了人。
不过一想到他爸爸现在还在京城给皇帝做乖表哥,保险起见,还是先别装这么大的逼才好。
这边有人畅想着未来美好的大唐盛世,而某人心里的“圣明之君”和“乖表哥”,此刻却在京城的国公府内相互瞪视,一副要吵架的模样。
这几天李世民都有些闷闷不乐。
倒不是别的,只是眼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老李家刚出了事,正是丧期。又恰逢杨广不日就要回京,他爸爸还上了重点关注名单。李世民便不好如往日那般出门,整天躲在家里装颓废。
可少年人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整日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可把他给憋坏了。
没办法,他爸说了,陛下现在就寻摸着找机会给他上眼药呢。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低调。
低调呗!
为了这个家,他决定忍了。
可就在刚刚,却有人大张旗鼓的给他们家拉来一车铜钱。粗略看去至少有上千贯,哗哗的倒在前院的库房里,被老管家带人点验。一问之下,却是他那“低调”的父亲大人昨日向下属索要的贿赂,目的就是为了给下属的儿子在卫尉寺捐个小官!
这特么是低调?
这明明就是嫌死的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