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狂妄之徒!”
皇帝陛下拍着御案还兀自不解气,又把眼前的东西都稀里哗啦的推掉,怒吼道:“撮尔小国,安敢如此欺朕!高元以为朕的刀不利否!”
“陛下息怒!何以至此啊!”
高句丽使者在殿下叩头不止,高呼道:“吾王身体有恙,实在不能成行,无法得见天颜,已是惶恐!特命外臣与皇帝陛下解释,切莫使两国误会,再起刀兵呀!”
“惶恐?朕看他是无恐!”
杨广冷笑一声,指着地下的奏章哼道:“朕命他来京城觐见,他便称病,当真以为山高路远,朕便奈他不得?此事暂且不说,朕命他归还所掳掠的大隋将士和百姓,人呢?他们走到哪儿了?”
“这个嘛……”
高句丽使者沉吟了一翻,便苦着脸解释道:“陛下容禀,此事吾王早已吩咐下去。然贵国滞于我辽东的百姓多有在当地通婚成家者,亲人相离,实不忍也!还容陛下多宽限些时日,待外臣……”
使者的话还没说完,杨广已是拍案而起,怒喝了一声“翊卫何在”。待有金甲武士入殿,便指着使者道:“给朕把这狂悖之徒拖出去,割了耳朵,赶出京城!”
“不!陛下,臣是使者!哪有刑上使者之礼啊!”
高句丽使者惨嚎了一声,急忙磕头求饶。然而金甲翊卫却是不管那套,拖着他就往外走。
他大概还不知道,真正刺痛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的,并不是他的含糊其辞,而是“我辽东”这三个字。
要知道,战国、秦、汉乃至南北朝,辽东始终都是汉家国土,偏在隋代周的时候就没了。
气不气人?
“回去告诉高元,是他背信弃义在先,莫怪朕不讲情面!他不归还我朝百姓,朕便自己去取!叫他洗干净了脖子,静待朕的大军罢!”
杨广立于殿上,眉宇间满含煞气。然而预想中的群情激奋并不存在,左右文武闻言皆是皱眉。有相熟的,还互相交换着眼色,满是惊疑。
这皇帝回京才消停了几天啊,又要折腾?
龙椅前的杨广眼见冷场,便眯起了眼睛。
“宇文述!”
“老臣在!”
随着皇帝的声音落下,一个须发皆白的魁梧身影越众而出,躬身行礼。
“传旨,命十二卫将帅严装,候朕诏命!滑国公李景领幽州总管,督造军器。宇文述领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整肃兵马!”
“陛下万万不可!”
还不等宇文述说话,太常卿苏威便持着笏板跳了出来,阻拦道:“陛下,不可轻启兵事呀!如今河北道烽烟四起,而大军月前才刚刚回转,正是困乏之时。此时发兵,实乃取祸之道!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万万不可因怒而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