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针灸过程,都没人说话。
霍谨川躺着或坐着,任由神医摆弄自己的腿。
给药就吃。
不管痛不痛,就低垂着头,或者直直盯着天花板,轮廓铮冷,俊美无筹的脸上苍白如瓷,连泪痣都晶莹到透明。
看着没有任何情绪和欲望,对一切都不关注。
依旧到零点。
黎纤收了针,淡淡道,“还有五日的治疗,这几日里谨遵医属,腿不能用一点力,能吃的不能吃的,我会列个单子。”
霍谨川终于回神似地,瞳仁转动了一下,落在黎纤身上,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谁,音色轻淡如烟,好像喃喃低语,“你说她到底有没有心……”
黎纤写字的手一顿,抬头,就望进他眼睛里。
那双目光深邃如渊,深沉的情绪如墨化不开。
她现在是神音。
黎纤继续写字,压粗的声音冷淡漠然,“霍公子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如果是问你的腿,既然收了钱我就会尽心尽力。”
霍谨川又看了她一会,收回视线,没再说话。
他的腿本来没那么严重,但上次强行催动跳崖救她后,真到了彻底废掉的程度。
她所用方法太过偏激,一般药都有巨毒。
再加上霍谨川体内本来就有胎毒,还没彻底清除。
他现在的身体就像容器。
一个外表完美的容器里,盛着半腐烂的器脏。
需要忌的太多。
黎纤背着背包出门,把写好的忌口清单递给门口守着的江格。
江格抿了抿唇,“神医,我家爷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
霍谨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却接受治疗。
他们不明白,谁也劝不了。
霍老爷子都来过,没用。
黎纤指尖一顿,抬头,“他为什么不吃饭?”
江格张了张嘴,想说,可似乎又觉得那些事不能和一个外人说,摇了摇头,目光复杂,满是担忧,“我担心他再这样下去出什么事,神医您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黎纤淡淡道,“我治病救人,救不了绝食。”
江格捏着清单的手紧了紧。
“神医。”
是在门外低声交谈的,秦铮走了过来,低声问,“如果黎纤真是你的徒弟,你能不能和她说说,让她来看一眼我谨哥,哪怕一眼就行!”
就霍谨川这样,他怕到时候腿好了,人没了。
秦铮现在心里就确定,黎纤是神音的徒弟,做了一会思想斗争,才鼓勇气过来说。
黎纤指尖微蜷缩,声音依旧淡的毫无波澜,“找人需要自己去,我没有这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