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蒋有为摔断腿需要钱治疗的时候,她想尽办法筹钱,甚至不惜找张素华预支和平的工资,拿走和平仅剩不多的积蓄。
她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和平陷入怎样的绝境吗?”
乔幼薇状似不经意从陈志国身后路过,听到这段话,赶紧搬了张小凳子过来乖乖坐好。
“哪怕陈爱芳不知道和平要离家出走,但她一定知道预支和平的工资,等于让和平留在酒店继续受张素华的压榨。
她明知道这些,依然找了张素华,也就是说,在蒋有为与和平之间,她选择了蒋有为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丈夫。”
在人物背景中我们可以看到,
遭受凌。辱,陈家隐瞒了这件事,但纸包不住火,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就是和平。”
“在原著中,陈爱芳的前夫叫做和炎国,和炎国是镇上出了名的老好人,一辈子没跟人结过仇,同时,他骨子里是非常传统守旧的男人,当他知道和平不是自己的孩子之后,他无法原谅陈爱芳,认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所以陈爱芳的第一段婚姻非常不幸,她从心底里厌恶和平,一度认为是和平的到来,毁掉了她触手可及的幸福。”
“陈爱芳的这种想法,在蒋有为失业后越演越烈。
在陈爱芳看来,要不是怀上了和平,和炎国不会嫌弃她,跟她离婚,如果没跟和炎国离婚,说不定他们能一直恩爱幸福,她不会
再嫁,不会嫁给一个酗酒家暴的窝囊废,痛苦大半辈子。”
“因此我说,和平是陈爱芳的耻辱柱,陈爱芳是和平最后的寄托。”
“和平的死,是打破这层关系的关键点,它让陈爱芳醒悟过来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她失去的是至亲,是纯真善良的女儿,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给她温暖的人。”
“说白了,陈爱芳是个悲剧人物,一个非常自私的母亲在面对女儿尸体的时候要怎么演,樊荔你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说到这,陈志国看着乔幼薇和樊荔说,“我不希望你们把这场戏演得太悲情,有些地方能收则收,母亲和女儿之间的无声对白往往比痛哭更能打动人。”
陈志国的话,大部分在剖析陈爱芳是怎样的人物。
前面他用很长的篇幅讲述陈爱芳的过往与人物心理,后面才给出表演的方向。
但具体要怎么演,能否演活这个角色,接下来交给演员来完成。
导演只能从大方向上给予指点,演员能不能够领悟到其中的要义,全凭演员的经验阅历和天赋。
现场准备就绪,演员就位后,这场戏开始。
镜头下,在光线昏暗的停尸间内,早已死去的和平静静躺在停尸床上,尸体被一张白布遮挡,从外观上只能隐约看出人形。
邢封带着陈爱芳来到停尸间,他推开门。
“看看,她是你女儿吗?”公事公办的语气,自带威严。
陈爱芳站在门口,双手不自然地捏着衣角,眼神有些闪躲和紧张。
邢封看了陈爱芳一眼,直接走过去掀开白布。
白布被掀起来的瞬间,陈爱芳就看清了停尸床上惨不忍睹的侧脸。
虽然和平的头部和脸上有多处伤痕和血迹,但陈爱芳一眼就从完好的下半张脸把人认了出来。
先前还与自己争执的人,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如此强烈的冲击,令陈爱芳怔了一下,眼里充满逃避和不相信。
陈爱芳沉默了一分钟,随后缓缓抬起头来,冷静地对邢封说,“我不认识她。”
说完,陈爱芳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