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后,帝王又把大黑掳了回来,这下倒是没有再质问猫咪为什么不说话了,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大黑的皮毛,陷入了沉思。
傍晚,李福海终于查清了消息的来源,他苦着脸来到了卫少钧的面前,犹豫了几息才道:“是昭媛娘娘……”
虞亦芙?她散播这些谣言做什么?
冬日,祭奠……
忽然卫少钧脑中灵光一闪,一切都被串联了起来,须臾,他的脸色青了些,低声问:“那魏二是不是冬日里死的?”
大总管心里也一咯噔,但他也不敢确定只道:“奴才记得好像是冬日……”
听到这,卫少钧哪里不知道虞亦芙此举的意思?
难道阿和真的在……?!
本来安分躺在帝王腿上的大黑突然被抖落到了地上,要不是他反应快就要摔倒了!
大黑:?!
它睁着橙黄色的猫猫眼眼睁睁地看着帝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冬日里天总是黑的格外的早,这才一会儿,外面已经上了灯,幸好这几日并未下雪,帝王才能顺利地往灵和殿去。
他没有选择乘坐辇车,那还需要费些时间,紫宸宫到灵和殿这点距离,他走个一刻钟就到了。
就是李总管和身后缀着的小太监跟的气喘吁吁。
一路上,卫少钧都在思考万一正好撞见阿和祭奠那魏二他会怎么样?责罚她?斥责她?
可听说那魏二在世时对阿和尚可,他也不好和死人计较,那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度量?
还没想清楚如何处理,卫少钧又觉得她此举实在不理智,如何能在宫中公然做这些事还让人瞧见,又免不了一场风波,该如何平息?
就再退一步,她非要烧纸的话在自己殿里给那魏二烧烧纸,他也就忍了。
何必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惦念着前夫呢?
“惦念着前夫”这几个大字出现在帝王的脑海里就再也无法消失了,卫少钧心里猛然生出一股巨大的醋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
眸中的愠色愈来愈浓,醋意叫舌尖都发酸,他再次加快了步伐,走得比任何一次都快。
惦记什么前夫,惦记他就行了!
可苦了身后的小太监们,不得不跟在后面小跑起来。
……
与此同时,虞臻和也披好了大氅,正拿着两盏叠好的莲船往外走,清霜拿着蜡烛,灯笼,站在前面。
“娘娘小心些……”
扶娥护着她往外走,虽有宫灯在前,毕竟天暗,少不得小心一些。
“就是殿前的那个小水池,又不远怕什么……”
虞臻和总共只写了两首词,也只叠了两盏灯,一盏算她的,一盏算宁宁的。
之前她一直沉浸在被魏家遣回去的愤怒和被娘家抛弃的委屈哀怨中,因此恨乌及乌,一直故意没有想过关于亡夫的事情。
而今她的情况渐好,心情也愈加舒畅,再加上那晚得知他去正阳宫后那一点点在意,便有了今日之事。
其实她与亡夫也算相敬如宾,嫁入魏家后,他也对她多有照拂,即使她五年未育,他也未曾纳妾。
当种种委曲随时间消散,一些值得怀念的回忆便如大浪淘沙般显现。
若问虞臻和爱他吗?倒也算不上,只是若有人在所有人都苛责你的环境里给予你一点温暖,大约你也会记他一辈子。
一行人穿过花园往池边走去,赵毅和清霜走在前面,确定前方安全无比才叫虞臻和过去,等到了池边,虞臻和也不曾磨蹭,当即叫清霜打开火折子点燃蜡烛。
可就在清霜打开火折子时,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们循着声音望去,暗夜中逐渐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几人立刻将虞臻和护在身后,待看清来人面容后,他们不禁齐齐出声:“陛下?”
见是他,虞臻和从清霜等人身后站了出来,柔声问道:“陛下为何夜晚在此?辇车呢?伺候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