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妻领着杏杏要走,卫婆子追了两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嘴唇动了动,只道:“。。。。。。让杏杏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不必了。”那妇人笑得和善,婉拒了,“我们家里头给杏杏备了十全的一应用品。”
卫婆子颇有些失魂落魄,什么也没再说。
倒是杏杏,见卫婆子这样,眼圈红了,嘴里喊着“奶奶”,就拧着小身子,要从男人身上下来找卫婆子。
男人忙抱得更紧了些。
卫婆子赶忙挤出一个笑来:“乖孙,那是你亲爹娘。你跟着他们去吧,到时候,有空了,别忘来看看奶奶。。。。。。”
杏杏像是意识到什么,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然而男人似是害怕带不走杏杏,赶忙快走几步。
杏杏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卫婆子也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若非喻老头扶着她,怕是哭得站都站不稳了。
那对夫妻抱着杏杏离开的身影越来越远,橘哥儿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跳起来跑回屋里,拿了一样东西,狂奔向杏杏。
“杏杏!杏杏!”
他哭着喊,朝杏杏跑去。
杏杏在那男人肩头,见橘哥儿朝她奔来,她也越发激动起来,哭着喊:“橘哥儿!”
男人见来的是个小男孩,杏杏又挣扎的厉害,便停下了脚步。
橘哥儿又哭又跑,这会儿早就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厉害。
但他还是坚定的把手里的东西递向杏杏。
那是危时宴给杏杏的手炉,杏杏出门时总喜欢带着它。
男人见橘哥儿递来的是个小东西,杏杏又激动得很,顿了顿,示意妇人接过来。
妇人把东西接过,递给了杏杏。
杏杏紧紧抱住了那手炉,像是抱住了她能拥有的最后一件东西。
橘哥儿不停的抹着泪,想跟杏杏说什么,但男人却又抱着杏杏继续走了。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得出口。
待那对夫妻带着杏杏跟喜队离开,喻家整个气氛却像是坠入了冰谷。
卫婆子哭了一通,头难受的紧,回主屋休息去了。
其余各房人都回了自己屋里,把炕给烧了起来。
李春花红着眼眶,给烧炕的炉子加了些柴火:“。。。。。。就这么让他们把杏杏接走了?我看娘难受得紧。”
喻大牛唉声叹气:“那是杏杏的亲爹娘。不让他们接走还能咋地?咱们还能强留下杏杏不成?”
这倒也是。
可以后,就见不着杏杏了。。。。。。
李春花越想越难受,越想越难受,只沉默的往炉灶里填起了柴火。
二房白晓凤更是因着怀孕情绪敏感,这会儿还在哭着。
急得喻二虎团团转:“。。。。。。媳妇,你还怀着孩子呢,别哭坏了眼睛,孩子的眼睛也会坏的。”
白晓凤红着眼,随手拿起个枕头就往喻二虎身上丢:“你就知道担心你孩子。杏杏好歹叫你声二叔叔,你就不知道心疼杏杏!”
喻二虎这只觉冤枉得紧,一迭声道:“媳妇,这又是哪里话啊。我自然是舍不得杏杏,可人家那是杏杏的亲爹娘。我看着穿着衣裳也好得紧,杏杏让他们接回去,以后这日子也差不了。。。。。。再说了,咱们待杏杏再好,那也不是她真正的亲人,你总不想让杏杏跟她真正的亲人一直不能团聚吧?”
喻二虎说的这些,白晓凤都懂。
但她这会儿情绪上脑,哪里听得进去,又哭又闹的,喻二虎哄了半天,才哄得白晓凤红着眼眶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