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与小七回头一望,若昭已经换好了衣裙,正打着哈欠看着她们。
小七急忙松开胡嬷嬷的胳膊,望着若昭冷笑一声,“夫人自求多福吧。”
说着,小七就要往里走,若昭侧身挡住了小七的去路。
若昭虽然身材纤细,却比小七高出许多,这么一挡,就将小七的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小七怒眼圆瞪,“夫人这是何意?”
若昭活动了活动筋骨,右手蓄力抡了一个圈,最后“啪”的一声,落在了小七的脸上。
小七猝不及防,被扇倒在地,不甘的望着若昭,
“夫人欺人太甚!”
若昭蹲了下来,轻蔑的瞧着小七,
“欺人太甚?我这才打了你一巴掌,你就说我欺人太甚,那我等会儿砍你一根手指,打你三十大板的,还得了?”
小七闻言,登时不敢说话了,毕竟,若昭的脾气实在不好惹。
若昭挑了挑眉,明显不打算放过小七,
“怎么?这就害怕啦?”
话落,若昭又伸出另一只手来,正在蓄力抡圈儿,不等打下去,身后又传来一个制止的声音:
“住手!”
小七见到老夫人,如同见到救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老夫人怀里,不停的哭诉:
“老夫人,老夫人救奴婢,夫人仗势欺人,容不下奴婢……呜呜呜……”
若昭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就喂她点哑药了,哭得令人头疼。
老夫人冷声道:
“好你个林氏,亏我老婆子如此疼爱你,你就这样善妒吗?当着我老婆子的面,都敢如此放肆,那背地里不知如何张狂!”
老夫人鲜少对若昭这个口气,可见,是真的被若昭气到了。
若昭拍了拍手,“老夫人,您年纪大了,心又软,难免被歹人蒙蔽双眼,今日,孙媳给您洗洗眼睛,让您看清楚,谁才是放肆张狂之人。”
声音响亮,掷地有声。
瑟缩在老夫人怀里啜泣的小七,也不禁被震了震。
若昭原本想等到萧瑾回来,一块跟老夫人解释的,可眼下看来,她得先收拾收拾这朵白莲花了。
若昭开口道:
“我提前问好,小七是老夫人指来北朱阁伺候的丫鬟,进了北朱阁自然归我管,若是做出什么违逆的事,我也有权惩罚吧?”
老夫人点头,“若是错在小七,你自然有资格惩罚。”
“好,有老夫人这句话就好,”若昭看向小七,
“行了,哭不出来了就别装了。我们先来就事论事,把一切提前说清楚。”
小七这才从老夫人怀中抬起头来,轻哼道:
“夫人仗势欺人板上钉钉,还有何好说的?”
若昭冷笑一声,“是吗?春芽,将北朱阁流水账本拿出来。”
春芽见自家夫人要反击了,顿时燃起一股熊熊斗志,应声拿来了账本。
就在众人不知若昭要做什么的时候,若昭翻开了账本,念道:
“晋元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七,打碎两只和田玉茶盏,计一千八百两。
晋元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九,洗坏两件蜀锦圆领长袍,计八百两。
晋元二十三年,六月三十,摔坏一尊端砚,计两千九百两。
……
晋元二十三年,七月初三……”
小七越听越心颤,春芽不是说,若昭从来不看账本的吗?她或打碎,或变卖的东西,怎么都有记录呢?
一席话落,整个北朱阁鸦雀无声。
就连老夫人也深吸了一口气,不必等若昭开口,老夫人也觉得这个小七实在太不稳妥了,几乎每隔两天就要打碎一件价值不菲的东西。
若昭开口道:
“本来呢,小七是老夫人送来的丫鬟,我是不应该当众训斥的,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踩着我的脸挑衅我,那就莫怪我翻脸无情了。”
老夫人闻声,也觉得有些打脸。
她方才为了小七还骂了若昭一句善妒,可人家暗里吃了这么多亏,一句话都没说,这分明是万中无一的大度了。
小七咬了咬牙,道:
“夫人凭什么能证明那些东西,是奴婢弄坏的,春芽也在北朱阁做事,说不定就是春芽嫁祸于奴婢呢!”
若昭扶额笑了笑,暗骂一句: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