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回到侯府,天色已经不早了,从陈管家口中得知,萧瑾还没回来。
萧瑾不回来,若昭倒是不大在意,正准备回北朱阁,鼻间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循着味道找去,若昭发现是下人房的东边散发出来的。
侯府的下人房分为两边,东边住侍卫,西边住下人。
而眼下,是哪个侍卫受伤了么?
若昭循着味道敲了敲门,开门的人——鹧鸪,果然正在房里包扎伤口,一盆的血水,怪不得血腥味这么浓郁。
鹧鸪与暗星都是侍奉萧瑾多年的暗卫,暗星问出了若昭的疑问:
“你这是怎么搞的?”
鹧鸪先向若昭行了个礼,才开口:
“属下本是追那射箭之人而去,不料那人速度极快,属下追了数十里,才勉强和他交上手,然而,他的身手极好,属下与他交手数百招都没能摸清他的底细,甚至,甚至还被他所伤。”
越往后说,鹧鸪的声音越小,他是所有暗卫中年纪最小的,因此,也常常不被肯定,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还搞砸了。
若昭倒没有责怪他,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胳膊。
若昭被鹧鸪这粗劣的包扎手法惊讶到,扶额道:
“你将伤口裹成一团,就不怕它恶化么?”
鹧鸪愣了愣,他从小处理伤口都是这样啊。
他还在发呆,若昭已经将他拉进房内,重新为他包扎了,直到若昭拍了拍手,他才回过神来。
天,夫人竟然帮他包扎了!
这是多大的荣幸啊,他决定以后都不拆纱布了。
若昭略带嫌弃的道:
“你们侯爷怎么净招你们这么些脑子不灵光的暗卫?”
暗星与鹧鸪都是一愣,若昭顿了顿,补充道:
“当然,暗星除外,暗星还是比较机灵的。”
暗星大快,笑吟吟的说:
“就是就是,除了属下,其他的人,都跟个木头疙瘩似的,尤其是昭婴,最木的木头疙瘩。”
若昭忍不住笑了,毫无顾忌的对暗星开玩笑道,
“侯爷会招他们,是不是说明侯爷自己脑子也不灵光?”
此话一出,门外的黑靴陡然停住了脚步。
而门内的暗星与鹧鸪听了这话,顿时也不敢接话了。
若昭却越发肆无忌惮,“他又不在,你们为何不敢说了?”
暗星与鹧鸪对视一眼,就算不在,他们也不敢说啊!
然而若昭越说越起劲,滔滔不绝道:
“说起你们这个侯爷,我有一肚子苦水倒不完。平日里脾气古怪,性情难以捉摸也就算了,可今日在东朱阁,我做错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又哪儿得罪他了!”
暗星忍不住暗笑,这别人家都是夫君耿直,妇人生闷气,怎么在侯府,倒是反过来了?
暗星忍不住开口道:
“夫人,也许您是不够了解侯爷,夫人嫁过来之前,侯爷比这脾气还……”
暗星没有礼物说下去,可若昭已经明了了,继续说:
“你也觉得对不对?我就说,这世上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偏生那些无脑女人,一个个前仆后继的扑上来。”
然而,就在这话音一落,一身绛紫蟒袍,头戴金冠的男人便款步而入。
若昭背对着门,没有发觉,也没有看见暗星与鹧鸪的瞳孔地震。
暗星一边摇头,一边斩钉截铁道:
“不不不,夫人误会了,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从来没有觉得侯爷哪里不好!”
若昭双手抱臂,来回打量着暗星:
“切,我看你就是怕他敢怒不敢言,眼下,他又不在,你怕什么?”
暗星连连摆手,示意若昭不要说了,这动作幅度很大,若昭这才注意到暗星那副惊恐的表情。
不会吧——若昭杏眼圆瞪,略带僵硬的扭过头去。
与一脸冷漠的萧瑾撞了个正着,两双眼睛在空气中相接,若昭恨不能立马死去!
“嗨~侯爷,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