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察觉到萧瑾落在自己身上的深沉目光,不仅抿了抿唇,心道:
如此鲜血淋漓,惨叫不断,他…会不会觉得我狠毒?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晃而过,若昭继续开口,
“既然痛苦,就把背后主谋说出来,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们解药。”
那刺客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若昭又说:
“解药就在眼前,你想挠得皮开肉绽,发炎流脓而死?”
那名刺客刚想开口,另一名刺客就竭尽全力地甩来一把长刀,血肉横飞之间,那刺客很快就没了气息。
若昭一方面惊讶于刺客的果断,另一方面又担心其他的刺客,效仿于此,纷纷自戕。
然而,她担心的一幕很快就出现了。
一名挠破了脸的刺客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举起长刀,统领众人一般开口:
“我等誓死效忠主上!”
话音未落,长刀抵住脖颈,鲜红的血液横飞数十米,而后倒了下去。
其余人也纷纷效仿,霎时,整座山林之中,血流成河。
直到最后一名刺客,也欲拔刀自戕之时,萧瑾眼疾手快,身向左移,一脚踢飞了刺客手中的长刀。
留下的那个侍卫——鹧鸪立即将刺客按在了地上,使其不能动弹。
那刺客又打算咬舌自尽,鹧鸪一拳过去,白牙混着鲜血喷到了一旁的草地上,刺客的下巴被打得脱了臼。
萧瑾拉着若昭走向近刺客,开口道:
“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却饱含了无尽的威力。
见那刺客犹豫,萧瑾又向鹧鸪递了个眼色,鹧鸪又是一拳砸下去,鲜红的唾沫喷出,那刺客毫不犹豫地点头。
萧瑾又递了一个眼神,鹧鸪心领神会地将刺客的下巴恢复正常。
刺客颤抖着声音,开口道:
“我们只是一批死士,只是奉命行事,至于那买我们行凶的人,我等也不清楚啊!”
若昭继续追问,“你们是何人豢养的死士?”
话音刚落,若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下瞬,一支羽箭就从林中射了出来,刺客当场毙命。
萧瑾将若昭护在怀中,鹧鸪前去追敌,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幽绿的林中。
若昭的目光却落在了刺客喉咙上的那支羽箭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轻轻推开萧瑾,蹲身去凝视那支羽箭,与上一支羽箭一样,末端有一个黑色的圆点。
萧瑾也察觉到了若昭的不对劲,开口道:
“怎么了?”
若昭伸手将那支羽箭拔了出来,箭头微微发黑,是有毒的象征,若昭微微皱眉,此人阴损非比寻常。
若昭开口道:
“侯爷可曾记得我早晨在京兆府说的,那个死在酒楼门口的人。”
萧瑾颔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这种羽箭么?”
若昭点点头,萧瑾蹲身接过若昭手中的羽箭,看了一会儿,开口道:
“这羽箭非比寻常,箭头上不仅涂了毒,还有倒刺,这是依驽人常用的金钩箭。”
若昭顺着萧瑾的目光看去,那箭头上,果然有着许多细细密密的倒刺,这样的箭头,插入人体,会勾住人肉,在拔除的时候,比普通的羽箭,要令人痛苦上十倍。
若昭问道:
“侯爷口中的依驽人,可是南蛮依驽国,就是靠着燕王殿下去镇守的地方的国家?”
萧瑾颔首,“没想到,他们的手都伸到京城来了。”
不知为何,若昭隐隐约约觉得,这并不是依驽人的手笔,但这只是她的猜想,正犹豫要不要将这个猜想告诉萧瑾时,又一阵脚步声响起。
——袁卿裴与昭婴纷纷下马,见此情况,第一时间就是询问二人有无受伤,萧瑾摇头,开口道:
“一部分人护送何皎皎上大理寺,另一部分人留下来清理尸体,这条路是官道,清理干净些,免得吓到来往行人。”
吩咐完,萧瑾便带着若昭,二人共骑一匹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缓缓上山。
萧瑾察觉到胸前的若昭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开口道:
“夫人还在担心什么?”
若昭抿了抿唇,开口道:
“我总觉得,射箭之人并非依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