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也后知后觉自己中计了,他打算弃车保帅,擦汗道:
“本官,本官也是听信了何姑娘和狗蛋的谎话!”
狗蛋是个乡下人,听不懂城里人的弯弯绕绕,但他听懂了,林岳是打算让他背锅,登时怒道:
“分明是你们拿银子让我来演戏,怎么又成我的谎话了?对了,银子还没给我呢!”
林岳一个劲的向狗蛋使眼色,可狗蛋不仅装作看不见,反而说:
“你若是给不出来银子,日后我就将你的丑事说出去,弄个鱼死网破,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出狗咬狗倒是意外收获,若昭道:
“林大人不会连这点儿银子都给不出来吧?”
见如此情形,林岳只好从鞋底掏出一张银票,扔于狗蛋脸上,“给你给你!”
狗蛋拿了银票乐开了花,可他又想起自己身在侯府,顿时忧愁满面。
若昭招了招手,“你来,我交代你一件事,若是能办妥,我也就不追究其他的了。”
狗蛋欣喜万分,连忙跪着上前,若昭小声交代几句后,狗蛋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然后就离开了侯府。
萧瑾瞥着若昭,只觉小狐狸又有坏心思了。
林岳见狗蛋也走了,深知自己留在这也没用,可他今日的目的还未达到,又忧愁满面。
随着戏剧接近尾声,若昭的冤屈已被洗清,老夫人因为何皎皎的事,有些郁结,但她还是安抚若昭道:
“若昭啊,你受委屈了,祖母方才听信小人谗言差点就冤枉了你,你放心,祖母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听老夫人这意思,像是要为若昭出气了。
若昭了然一笑,“祖母不必挂怀,孙媳不委屈。”
这还是若昭头一回称老夫人为祖母,老夫人点点头,郁郁寡欢的离去。
看来,何皎皎带给老夫人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前厅内,只剩下若昭、萧瑾、林岳三个人,林岳深知此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看着萧瑾和若昭,脸色一个比一个冷,张了张嘴,似咬牙又似无奈,只道:
“林若昭,你会后悔的!”
话落,林岳竟像逃命一般,离开了侯府。
厅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萧瑾瞥了一眼若昭,开口道:“看来,今日不需要本侯主持公道了。”
“侯爷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若昭走出门去,站在檐下,雨珠若帘,清凉的风拂过女子倾城的容颜,不点而红的粉唇勾起一抹明媚的笑。
“明月楼乃是侯爷的产业,何皎皎与林若煜第一次见面就在明月楼,侯爷会不知道吗?”
若昭伸出手去,雨珠啪塔啪塔落在掌心,开出一朵朵花,
“侯爷一直不出手是在等什么?等我出手么?侯爷,您这一手借刀杀人使得真好!”
话落,若昭收起嘴角的笑,扬长而去。
萧瑾愣神站在原地,这小狐狸是在怪他么?
回到北朱阁,若昭才逐渐平静下来,后知后觉,她刚刚是怎么了?
在生气么?
可是为什么要生气?
她和萧瑾只是合约夫妻,互相利用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若昭想通过后,瞬间将那点莫名其妙的气愤抛却脑后。
春芽带着麦冬和巧冬进门,麦冬和巧冬“扑通”一声跪落在地。
巧冬哽咽道:“多谢夫人搭救之恩,若不是夫人,巧冬只怕就要被何姑娘活活打死了。”
若昭是一次偶然,听春芽说,何皎皎稍有不快就在西朱阁打人泄愤,才动了恻隐之心,暗中让春芽送伤药过去。
想想,如果不是当时她的恻隐之心,今日也不会这么顺利的扳倒何皎皎。
若昭取出两袋银子递给二人,“听春芽说,你们都是无奈之下才进侯府为奴,眼下何姑娘倒了,侯府也没有其他主子伺候,我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你们拿着银子,去过想过的日子吧。”
麦冬与巧冬似乎还有点儿不可思议,麦冬道:
“夫人肯救奴婢等出水火已经是大恩大德感激不尽,奴婢怎么能再拿夫人的钱?”
若昭不喜欢推来推去,直接将银子塞进了二人手里,道:“当然了,这银子也不能白给你们,就当是我给你们的投资。”
麦冬与巧冬四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投资?”
“对,简单地说,就是你们不能用这银子去嫁人,用来开个店也好,买种子种地也好,总之来年今日,你们须得来侯府还我这三分之一的银子,以此三年还清。”
若昭来自男女平等的未来世界,因此她从骨子里就对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产生抗拒,但她又无法从根本,改变这个社会里的思想。
但她想,她也许还是能凭着一己之力,改变一些人的想法吧。
哪怕很少。
麦冬和巧冬很感激若昭,二人纷纷磕头:“奴婢等一定不负夫人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