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白向晚见沈岱动摇了,温言劝道,“你主动离职,最多损失一点补偿和期权,来我这里,我会给你很好的待遇,也会给你很广阔的发展空间,你是我需要的人才。”
沈岱感激地看着白向晚:“师兄,你这段话对我意义很大,我一直都不希望因为性别被区别对待,决定留下丘丘的时候,我也做好了事业要停滞几年,甚至从头开始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比我想象中还难,这一年,如果不是坚持着把论文写完了,真的有种自己要废了的感觉。”他苦笑了一下,回想起来,这也许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疲倦、最自卑、最焦虑的时光,“你觉得我有用,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你现在有任何低落的情绪都是正常的,你经历的真的很不容易,但我相信你会恢复过来,你好像就快准备好了吧。”白向晚的目光真诚而有力量,“来为我工作吧。”
沈岱原本已经打算回京城找工作,一是他牵挂姥姥,那里毕竟是他的家,二是那边的就业岗位更多、薪资水平也更高,但白向晚的短短几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留在这里,就可以离瞿末予很远,远离那个伤害他、羞辱他、掠夺他的人。
沈岱的目光变得坚定:“师兄,你给我些时间,我回去把离职办了,然后我想把我姥姥接过来,都处理完了,我就好好去上班,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向晚含笑看着他,目光温柔:“我相信你。”
瞿末予坐在自己的私人飞机里,起飞前的安全准备已经就绪,只等待塔台放行。他托着腮,看似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其实耳朵在听坐在对面的晏明修和自己的妻子视频。
“嗯,一会儿就起飞,可能和你差不多时间到家。”
“特产都买了,够你分的。”
“你还想在矿区拍戏?你知道有多晒、环境多差吗,别成天想着挑战自己了。”晏明修的语气虽是责怪,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温柔笑意。
俩人没聊太久,对话非常生活化,却引得瞿末予频频用余光去瞄。
挂了电话,晏明修取下蓝牙耳机,看了看表:“四点差不多能到?”
“嗯,差不多。”瞿末予调侃道,“这么恩爱,每天都要聊一会儿?”他看过几部周翔的电影,也在聚会上见过周翔两次,比起身在角色里所演绎出来的各种人格,现实里的影帝很随和,一看就是情商高、脾气不错的人。
晏明修笑了笑:“聚少离多,我经常出差,他也经常在外地拍戏。”
瞿末予是从不打探别人隐私的,不仅是礼貌,更多是因为不感兴趣,但此时他也忍不住好奇道:“明修,你和他结婚的时候,你们……不担心吗,他是一个无法被标记的beta。”一个顶级alpha一生要面对多少诱惑,唯有标记是最有可能令其忠诚的约束。
“遇到他以前,我也会和你有一样的疑问,遇到他之后,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晏明修的神色坦然而淡定,显然这样的问题他不是第一次回答,而每一次回答他也都由衷地相信着。
瞿末予的心中五味陈杂,为什么晏明修可以和一个beta结婚,而他连自己标记过的oga都搞不定了?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挫败。
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是沈岱的脸,愤恨的、惊恐的、流泪的,在近因效应的影响下,沈岱对他的抗拒被无限放大,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曾经沈岱脸上的恋慕、崇拜、依赖、喜悦、动情,都是怎样一番美景。
沈岱亲口说喜欢他,又亲口说恨透了他。一想到这里,瞿末予的心就闷痛不已。
沈岱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在那些刺激下做出了连自己都不齿的蠢事,简直丑态百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一而再地上门去拉扯,不允许一个oga这样影响他的心态和言行,沈岱如此不识好歹,他难道还非谁不可了吗!
这时,空乘端着两杯苏打水走了过来,屈膝放在俩人中间的茶几上,恭敬地说:“瞿总,晏总,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预计四点一刻到达目的地。”
瞿末予回过神来:“好,给我倒一杯矿泉水,谢谢。”
空乘又换来一杯矿泉水。
瞿末予拿出一个药瓶,就着水吃了两粒药。
晏明修看着那个眼熟的药瓶,皱眉道:“这个是推迟易感期的药吧,这药很猛的。”
瞿末予淡道:“这不是有事儿嘛吗。”
“咱们项目的签约仪式可以提前也可以推后,反正都定下来了,你何必吃这么伤身体的药。”晏明修深邃的眼眸上下扫了一遍瞿末予,终于明白为什么几天不见,瞿末予就明显瘦了。
“我没吃多少,撑到回家就行了。”瞿末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日程都安排好了。”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推迟易感期是因为害怕。易感期没有不难熬的,但作为一个alpha,早就该习惯了,可这回不同往日,这一年来他心底对一个人的渴望从未停止,进入易感期只会把这种欲望无限放大。
没关系,人的一生就是对抗欲望的战斗,他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oga操控,他是喜欢沈岱的,但喜欢并不重要,如果他连这点累赘的感情都放不下,还算什么顶级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