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婉芝冲着我大吼。
这使我绝望的心再次燃起对生命的渴望,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郭婉芝站在皮卡车不远处,车门敞开,她手里端着灭火器。这个位置可以在适当时机为我断后。
“快啊!”
她再度催促。
此时,我已经压榨出身体所有的极限,仅仅不到十米的距离,却拼出我所有的力气。
当我以为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时候,郭婉芝拿着灭火器冲过来,干冰倾泻而出,遍布的烟雾震慑住狼群,借着机会,我们两个连滚带爬地跑向车内,上车前,因为我受伤较重,郭婉芝拖着我,让我先上。
等我刚爬过来,只见一只狼不知何时站在车顶。
此时,我半个身子已经进入到车内,狼的目标转郭婉芝,听到它的低吼,我意识到不妙。留给我反应的时间不多,狼在高处跃下,一并叼住郭婉芝的脖颈,狼为了稳住身体,挂在郭婉芝的背部。
她吓得大声尖叫,我本能抄起座椅旁的扳手,重重砸下去,第一击落下,狼依旧没有松口。
为了救她,我第二次,第三次,不断挥舞着扳手。
直到那只狼被我砸的血肉模糊,它重重摔在地上,群狼已经围攻上来,郭婉芝蹬开那只正要扒她的狼,我用力向上拉拽,在狼群袭击前迅速关好车门。
外面被撞的砰砰乱响,我俩挤在一起,重重呼了口气。
总算得救了。
不过,接下来的麻烦依旧存在。
因为我忽略了狼性。
狼的报复心理极强,有句话说,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我当着狼群的面杀死了它们的一员。
群狼围着死去的狼尸,长啸于夜空,那一双双怨毒的眼神,恨不得与我同归于尽。
“谢谢。”
郭婉芝深吸了口气,有些惊魂未定。
我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不过,你能不能去那边,我的腿很疼。”
她吓了一跳,因为献血已经殷红了我的衣服,随着她跳到副驾驶,车内的温度并不比外面暖和,我很冷,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郭婉芝撩开已经破烂的帽子,她的脖子同样被狼牙划破,如果不是戴着羊皮围脖,她的脖子恐怕会被狼扭断。
我们俩看向车窗外,狼群围绕不散,数次撞击过后,我心里也只能祈祷玻璃结实一点。很快,我们俩同时叹了口气,郭婉芝感慨道:“现在谁谢谁已经不重要了,只不过是从野兽的口中,再换一个死法罢了。”
“如果能选,我倒是宁愿死在车里也好过被狼吃了。”我感慨道。
“你好像伤的很重?”
“被咬了好几口。”
我被疼的龇牙咧嘴,郭婉芝想要帮我检查,本想拒绝,却被她的手掌扒拉开。她眉头微皱,脸已经被冻红,嘴唇发紫,其实我们俩心里很清楚,明明知道在等死,可是,对于生命,仍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她说:“虽然没伤到筋,可狼牙豁开至少十五公分的口子,你也真能坚持,这样还没倒下。”
“倒下就是死亡,蝼蚁尚且偷生,怎么说,咱也不能坐以待毙吧。”我说。
她问:“你冷不冷?”
我点点头,牙齿在说话时会不由地打颤,接着,郭婉芝让我往边上靠靠,我问她干什么?于是,她在驾驶位站起身,一步跨过来,我们俩挤在一个座位。
郭婉芝蜷缩了下身子,又往我旁边挤一挤,说:“我也冷,既然要死了,我也想死的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