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横祸
寒风刺骨,盛京少秋,过了十月就是寒冬。
去齐女士家那天的天气有些阴沉。
我穿着厚厚的棉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拎着我那沉甸甸的皮箱。
当时还没有“雾霾”这个词,只是觉得天气很压抑,呼吸时会闻到一股呛人的硫味儿。
被汽车的尾气,锅炉房不断冒着浓烟的大烟筒充斥在生活里,一切都让这座老工业化城市显得老气沉沉。
我在2008年冬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当然,公司员工仅有我一个人。
去齐女士家的路上,司机大哥见我拎着大皮箱,还以为我是搞文艺的,于是主动与我聊起了艺术圈里的事儿。
从港台明星到内地的四小花旦,包括沈城出来的那位青年钢琴音乐家,他侃侃而谈,仿佛世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也许是我太闷了,那司机大哥也找不到什么乐趣,索性不再多言。
后来,天又飘起了雪花,街道两旁等待打车的人有很多。
司机大哥问我,今天天气不怎么好,能不能并个客?他保证不多拉,就并一个,多赚份儿钱,我想都没想的答应了,毕竟只要是顺路,我也没那么矫情。
上车的是一位年轻女孩儿,手里拿着电话一直叨叨个不停。
因为她嗓门太高,女孩也并不避讳,对话的内容我听的是一清二楚。
女孩说:我跟你处对象那么多年,我妈管你要十万块钱彩礼怎么就多了?何况,咱俩已经都快结婚了,为什么你妈还赖在咱们家新房不搬走?张峰,咱之前已经说了,结婚绝对不和老人住,你当时也亲口答应我,现在眼看快结婚,事情怎么又变了,这不是逗我玩呢吗?我肯定不同意的!
对对,我知道你爸妈离婚,现在你妈没地方住,她可以出去租房,凭什么跟我住一起啊?再说了,你妈身体不好,自身家庭的不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爹妈养了我二十多年,不是帮着伺候你妈的。
女孩儿很刁蛮,她有自己的道理,依稀能够听见电话对面唯唯诺诺的声音。
女孩不耐烦说:“行了,咱俩啥也别说了,你去xx路口等我,今天挺冷的,也不好打车,见面以后我把东西给你。”接着,她撂下电话说:“师父能在前面十字路口右边的万福超市那儿停一下吗?我耽搁一分钟,马上就走。”
司机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我,我点头答应了,没错,这个时间确实挺不好打车的。
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司机拐进了路口,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在寒风中矗立,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穿着并不厚的棉衣,显得很单薄。
司机说:“看着没有,现在的小丫头多现实,都不和老人住,还是我们那个年代好啊,家家都没啥钱,夫妻同甘苦共患难争取美好未来,不过,咱话说回来,我家也是姑娘,真找对象要是这个条件,我也不能答应。”
我擦了擦车上的雾气,看着外面两个人的争执,青年不断的挽留,可女孩儿执意要走。
双方拉扯的时候,青年看到了副驾驶的我,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那青年竟然一下子失控了,对着女孩儿拳打脚踢,接着,拽着她的头发向我们这边拖行。
“这咋还打起来了,快快小伙儿,咱俩得下去拉拉,别再出什么事儿!”司机是个热心肠,解开安全带就下车。
我也非常麻利儿的推开车门下车,正准备去拉架,那男孩儿一脚踹在女孩的脸,暴怒道:“刘美娟,你个臭女表子,贱人,我妈现在生病没地方去,你却和我分手,到底还是不是人?这些年,咱俩处对象,我给你花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可你妈张口就要十万块钱彩礼,我现在失业了,上哪找十万块钱去!啊,啊!”
他越打越凶,我和司机刚想冲过去救人。结果,那男孩儿却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冲着我们咆哮:“都给我滚!”情绪完全失控,用刀指着我,“你不是爱她吗,那你愿意为她死吗?”
被突然的发问,我都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