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有点崩溃了,气得直跳脚。
屈东鹏都不记得有多长时间,他没有遭受过今天这种屈辱了。
“我艹,开皇冠轿车了不起啊,这么看不起人!”
“武黄市的就了不起啊,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有本事以后别来忠州!”屈东鹏冲着皇冠轿车的车屁股破口大骂。
面前的皇冠轿车,在经过保安亭的时候,稍作停留,平稳的开进了工厂深处。
显然是听不到屈东鹏的怒骂了。
在雨中怒骂了一阵子,屈东鹏又气又累,浑身还一阵阵的发冷。
季节已经到了秋天,平时秋老虎肆虐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一下雨,这秋天的凉气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屈东鹏骂了一会儿,心灰意冷。
看来今天这趟武黄之行,是悻悻而归了。
屈东鹏憋屈的转过身,刚要离开,背后忽然响起了喊声。
“那个、那个外地的那个人……你站着!”
屈东鹏诧异回头,喊住他的人居然是刚才那个油盐不进的老保安。
“干嘛?”屈东鹏没好气道。
“我们副厂长说了,喊你进去!”老保安道。
一听这话,屈东鹏喜不自禁,他都差点想要哭了。
进一趟福星泡沫厂可真不容易!
他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刚才追着那辆皇冠车的喊声,大概被车里面的人注意到了。
这时候,雨居然停了。
屈东鹏稍微整理了下发型,将身上弄得整齐一些,摆出了几分轧钢厂副厂长的架子,冲老保安冷哼了一声,昂然往工厂里走去。
他一进工厂大院,就瞅到了停在小洋楼前的皇冠轿车。
身为忠州轧钢厂的领导,他心知肚明,那副厂长的办公室肯定是在小洋楼里没跑了。
屈东鹏连忙屁颠颠的上楼,终于是瞅到了挂着副厂长牌子的办公室。
他精神一振,在门外整理了下头发,抖擞精神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进去,屈东鹏就发现这办公室里的布置古色古香,颇有意境。
一个身材颀长,身穿笔挺西装的青年人,正背对着他,给旁边的一个金鱼缸里养着的几条小金鱼喂食。
虽然没有看到青年人的正面,屈东鹏却肃然起敬。
他隐约觉得,这青年人居然让他想到了忠州的那个飞少。
两人的身上,都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这种威严不是刻意装扮能展示出来的,它是一种上位者颐指气使很久,才养出来的一种气度,是自然流露。
面对这样的青年人,又是有求于人,在外面经受了一系列打击的屈东鹏,现在毫无任何矜持了,连忙拿出了对待飞少的低姿态。
“您好,您就是福星泡沫厂的厂长?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鄙人是忠州轧钢厂的副厂长屈东鹏,想要跟你谈一下隔热板的生意。不知道厂长您能不能……”
屈东鹏一上来,就对面前的年轻副厂长低头哈腰大献殷勤,嘴巴像是抹了蜜。
可他话说到一半,脸上讨好的笑容顿时凝固。
面前的青年副厂长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身。
看清楚这年轻人的长相,屈东鹏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转过背的青年人,居然是……那个忠州的秦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