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知道宋婆子是个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的主,她的厉害,叶冷氏五年前跟宋婆子打交道的时候就品尝到了。
可那时候宋婆子顾念着两家要定亲了,对她还是口下留情,而这次宋婆子对上叶冷氏,那直白的嘲讽和不屑,堵得叶冷氏心口疼。
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叶冷氏冷着脸辩解道:“你讨厌我们母女就讨厌吧,可不能上升到长辈的事情上,你刚刚这么说我婆母,把我们叶家置于何地?你看不起我婆母,可你万万别忘了,你的儿媳妇,身上也流淌着我婆母的骨血。”
叶老太和叶老头年轻时的事情,叶冷氏岂会不知?
她跟叶老太的关系虽没有好到情同母女的地步,但是跟叶千栀的母亲比起来,她跟叶老太的关系那是好得不行。
现在叶家二房的人死的死,改嫁的改嫁,唯一的闺女也被五两银子给打发了出去,以后整个叶家都是长房的了。
叶冷氏每次想起这事儿,心里头就一片火热。
叶家的家产她要,叶家的名声也不容诋毁,她可还记着,她的儿子叶青宇是要科举当官的人,此时正是到了最要紧的关头,若是叶家的名声有瑕,影响了她的儿子科举,那她会疯掉。
“你们敢做,还怕人说?”宋婆子早就知道叶千栀对叶家没好感,叶千栀都不在乎叶家,宋婆子哪还有顾虑?
当然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自己心里舒坦了就好!
“要真那么在意名声和面子,当年也不会不顾礼义廉耻做出这些事情了。”宋婆子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不善道:“事情过去多年,知道当年真相的人越来越少,可即便再少,也还是有人知道内情的,你帮我捎一句话给你婆母,午夜梦回,故人可曾入梦?”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冷氏听不懂,她不解地望着宋婆子,可宋婆子却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
见门口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她脸色冷了冷,直接抄起了院门后院的扫把,想要赶叶冷氏母女离开。
她刚刚抄起扫把,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见叶千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娘,我还有一笔账还没跟她们算呢,等我清算完了以后,娘再动手。”
宋婆子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叶千栀腾个位置。
跟叶千栀相处了两个多月,宋婆子自然知道叶千栀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家栀栀啊,就是只尖牙利爪的猫儿,平日里懒洋洋的,看着没丝毫脾气,可要是有人欺负她,那不好意思,这只猫儿不仅会挠人,要是激怒了她,咬人都是轻的。
宋婆子不担心叶千栀会被人欺负,就算有人不长眼欺负她,那也没事,她还在一旁站着呢!
叶千栀顾着面子名声不好动手,她这个老婆子可没有什么顾虑,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今儿你们不出现在我面前,我都忘了你还欠我银钱没给呢!”叶千栀笑看着叶文倩,眼睛弯如月牙,笑得可甜了,可只有被叶千栀盯着的叶文倩,察觉到了对方眼里的不怀好意:“叶文倩,腊八那天你在镇上,推了我不说,还弄坏了我的泥人,那时候我跟你谈好了赔偿,这都快要过年了,说好的赔偿,你怎么没有送来?”
叶千栀提起腊八那天的事情,叶文倩脸色涨红,她下意识抬眼往宋家看去,可叶千栀站在她面前,后面又还站着宋婆子,宋家院子被挡得结结实实。
“你想看什么?”叶千栀没有错过叶文倩的小动作,哪怕叶文倩很快就收回视线,但是那一瞥,叶千栀依旧是捕捉到了,她漫不经心地猜测道:“你今儿来这里,难不成是把我那天胡诌的话当真了?”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叶冷氏和叶文倩的脑残行为。
叶千栀打量着叶文倩的神情,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叶文倩脸色突变,叶千栀心里就有数了。
她吃吃笑了起来。
叶文倩听到她的笑声,气得脸色铁青,她大声呵斥道:“闭嘴,你不许笑,不许笑。”
“你说不让笑我就得不笑?你又不是天皇老子,你说的话我为什么要听?”叶千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没好气道:“别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也别觊觎别人的男人,不然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对了,你欠我的二两银子什么时候给?”叶千栀没耐心跟叶文倩叽叽歪歪,她直接催债道:“二两银子你不会打算赖账吧?”
腊八过后发生了叶翠花的事情,这段时间她都忙着叶翠花的事儿,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看到叶文倩,她才想起来。
二两银子还不值得让她去叶家村走一遭,不过现在人家送上门来了,叶千栀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大大方方跟她讨债!
反正腊八那天的事情,是她占理,说到哪里叶千栀都不怕!
“不会!”叶文倩想到腊八那天的事情,脸色愈发不好了,可她拿不出二两银子,最后只能寄希望于自家母亲能帮她掰回一局。
叶冷氏自然知道腊八那天镇上发生的事情,见自家闺女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叶冷氏心疼的不行,她的闺女什么时候被人那般羞辱过?
可叶千栀就让她的闺女被人指指点点,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议论,护女心切,她想说什么,可是在看到站在叶千栀身后的宋婆子时,叶冷氏又堪堪忍住了。
不能冲动!
叶千栀早已经不是当初任凭她搓扁揉圆的小可怜了,她嫁人了,有人给她撑腰,自然是不再怕她,有了跟她抗衡的资本。
想到这门亲事是她当初亲手推到叶千栀手上的,叶冷氏心里堵得很!
早知道宋家三郎会醒过来,当初她们又怎么会做出换亲的举动?
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管她多后悔,时间也不会因此而倒转。
叶冷氏知道今天有宋婆子在,她们母女讨不得好,她给了叶千栀二两银子,很是屈辱地离开了东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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