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没事,我一个人拎得过来,再说了我又不是一个残废,我能拎得动,还是说外婆你也觉得我是个废物?”
舒希瞳虽然含着笑说话,可怎么听都觉得刺耳难听。
外婆倒水的动作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什么残不残废的,你的腿能好的,你看谢先生不就好了吗?而且你年轻,恢复的快,别瞎想。”
舒希瞳捧着温水,暖了暖掌心,却暖不了内心的悲凉,目光落在床上的报纸。
照片上的舒云珏笑得好开心,好得意,她就觉得碍眼。
“外婆你别说笑了,医生都跟我说了,我好不了,就算能治好,也只是能维持正常的生活,我再也跳不了舞,我再也不能上我喜欢的学校,我的后半生都会变成坡脚,走路一瘸一拐的。”
“外婆你知道吗?这一路上走过来,每个人看我的表情都带着怜悯可惜,嘲讽与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说我年纪轻轻,脚怎么就坏掉了。”
“说我以后可怎么办呢,对啊,我以后可怎么办,我成绩本来就不好,我是特长生,现在我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一定。外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的未婚夫不要我了,我的前途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外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是你的外孙女,你帮帮我行不行。”
舒希瞳把茶杯扔到了地上,直接跪了下来。
刘燕被吓了一跳,慌忙的搀扶,要拉她起来,可是舒希瞳不肯,磕头哀求。
刘燕慌了:“你这孩子,好好说话!怎么能跪!快起来!你先起来说话,你想要外婆帮什么你尽管说,只要外婆还能帮得上,一定会帮!”
舒希瞳喜极而泣,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盛满了阴霾:“外婆,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疼我!”
“虽然我们错过了十几年,但身上依然流着同样的血液,这是改变不了的,外婆,你去跟舒云珏…跟舒云珏说,把谢君淮还给我!”
刘燕宛如触电般把手收了回来,额头一抽一抽的疼:“你胡说什么!”
舒希瞳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跪爬,抱住了她的大腿,仰起那张瘦的凹下去的脸,活像在地狱里爬上的恶鬼,骇人惊心。
“外婆你不能反悔,你刚刚答应我的!你说会帮我的,我不要钱我也不要命,我就是要舒云珏把谢君淮还给我,谢君淮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剥夺了我所有骄傲的资本。”
她瘫坐在地上,掀开长裤挡住的满是疤痕交错的小腿,神经质的抽动嘴角笑了笑:“外婆你看,你看我的腿是不是很丑,一道一道的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医生说,除非做手术,是无法消除的,可是做手术又会伤了我腿上的神经,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为了能站起来,我只能把这些疤痕留下来。”
“女孩子啊,都爱美的,我再也不能碰裙子,也不能碰短裤,我要永远的穿着长裤,我要永远的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一切都是拜舒云珏所赐!”
刘燕的眼底闪过了震惊,没想到那一次的事故,会让她的双腿变成这样。
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怎么能把错都怪罪在小珏身上,看来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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