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护工过来跟他汇报,“她今天还是不说话。”
好几天了,这女孩子就像失了魂一样,吃饭喝水都不拒绝,但从来不发声,仿佛不会说话一样。
顾明弦点点头,让她出去。
他起身走到另一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裴颜还是一动不动,这几天来,她一直是这样,任由外界对她做什么,她就是不沟通。
“医生说你是哑巴,你真的是吗?”顾明弦打量着她。
其实这个人没什么好打量的。
巴掌大的一张脸被划得面目全非,现在又被绷带缠着,露出过鼻子和嘴巴。
那双眼睛不知道是灵动的还是呆滞的,反正被缠了起来。
医生说刀刃伤到一边的眼球,导致失明。
另一只眼睛虽然没受伤,但可能是共同的视神经受损,也失去了视物能力。
她包得像个粽子似的。
所以这个人,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没有看头、最无趣的一个。
裴颜还是不说话。
顾明弦把提拉米苏拿过来,放到她手心。
被他碰到,裴颜的手很激烈的缩开。
这好像是一种神经反射,而不是普通的。。。。。。对陌生人的抗拒。
顾明弦想起救来她医院后,医生检查出的另一个问题:下体撕裂,有很严重的伤口。
“当哑巴呢,坏处就是别人给你什么,你就只能吃什么。女生爱吃的小玩意,尝尝看?”
裴颜摇了摇头。
顾明弦把东西拿回来,“那你想吃什么?”
裴颜还是摇头。
她把脑袋摇出了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跟哑巴在一起,也有好处,至少她不跟那些满脑子算计的女人一样,自以为是且聒噪。
“你的事我已经报警了,想不想知道结果?”
裴颜不说话,也不摇头了。
以顾明弦这几天对她的观察,明明可以摇头的事她却不摇,就代表她烦了,不想跟你做继续的交流。
这小哑巴,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挺有脾性。
顾明弦随手抽了一本杂志,念给她听。
他并不是可怜她、想让她解解闷。
纯粹是因为她不张口,对他这个救命恩人爱答不理的,他就非要烦烦她。
他是毛头小子那会,才会有这种幼稚的“报复欲”。
现在这哑巴对他视而不见,甚至他把顾总的身份都抖出来了,她还是不为所动。
所以他就非得想法子撬开她的嘴巴不可。
“母猪的产后护理。。。。。。”顾明弦压抑着笑意,念一句再看看她。
床上的人仿佛幽默细胞都死光了,那几个笑话他光是看到都乐不可支,她静静的靠着床头,不发一言。
顾明弦扔了书,把窗帘一拉。
“说句话,我就把阳光还给你,怎么样?”
裴颜不说话,不扭头。
好似他是个跳梁小丑,她是个看客。
顾明弦叹了口气,把窗帘拉开,“我说,你有没有家人?你这样天天花我的钱,我得找他们算账的。再没人来收留你,我只能丢你出去。”
沉默。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顾明弦长长的呼了口气,叉着腰指了指裴颜,想想她又看不见,无语的走了出去。
他打电话给秘书,严肃的说:“现在,给我买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