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紧紧闭上眼睛,然后整个人栽倒下去。
全身的毛孔,每个神经末梢都张开了。
一声轻笑响在她耳畔:“这么害怕,怎么不叫出声?”
宋时微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白,是祁夜的白衬衫。再听,车子的引擎声规律的响着,车身平稳。
“安全了?”她撑着祁夜的腿抬起头,朝外一看,无敌的海景正在后退,阳光艳丽,好一个晴天!
“安全了。”祁夜看着她,她清亮的黑眸带着劫后余生的呆滞,十分可爱。
他弯唇,忍不住抬头在她长发上抚了几下。
宋时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全身放松,重新倒在他怀里。
她闭上眼睛,露出一个笑,“谁开的车?”
“阮峻,技术相当不错。”祁夜垂眸拨开她脸上的长发,声音低低的,仿佛情人间的呓语。
长发拨开,露出半张白净的脸。
感受到那只温柔的手,宋时微睁开眼,往上一瞧,落进祁夜深深的眸中。
宋时微的笑容骤然一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姿势。
她立刻弹了起来,坐到一旁。
几缕发丝从祁夜指尖溜过,留下酥麻的痒。
他眼梢的笑意慢慢淡下去,五指慢慢收拢,没再说话。
“祁总,我们现在去哪里?”宋时微问。
祁夜想起她在踹开服务生时叫他名字,“祁总”两个字,跟那一声全名的意境,相去甚远。
仿佛代表着,她已经迅速从生死相依的状态中走出来,回到最初那种疏离的医患关系。
他蹙了蹙眉,淡淡的说:“去唐老板的私人住宅。”
宋时微没有再说话,手上传来痛感,她才发现在弄腐蚀溶液的时候,手上也沾了,不少地方破了皮,露出红通通的肉。
她扭了扭手腕,避免受伤的地方跟衣服摩擦。
祁夜余光见到她的小动作,看过来,目光微微一紧。
他拿了瓶未开封过的矿泉水拧开,道:“伸手。”
“我自己来。”宋时微推辞。
祁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往她吊着的胳膊上一瞥,“你怎么自己来?”
宋时微哑然,侧着身子将右手递过去。
滚烫的手心握上来,宋时微不由得一缩,那只手更紧的握住了她。紧实的力量让她想到刚刚在那栋被炸毁的建筑里,他揽着她的力度。
那时她只觉得莫名心定,现在却是心不定。
清凉的水浇上来,痛得她“嘶”声不断。
谢天谢地,心终于静了。
所以有些时候,疼痛未免是一件坏事。
把伤口一一用水洗过,祁夜才松开她的手,宋时微沉默的靠着座椅,感觉后背硬硬的挺着个东西很不舒服,便挪了挪背。
还是硌人。
又挪了挪,恰逢车子颠簸,背在座椅的棱上蹭了一下。
宋时微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滴”声。
这声音她刚刚听过,祁夜把那个服务生踹开时,滴声之后,服务员被炸开。
宋时微全身都僵硬了,手维持着撑住前方座椅,一动不敢动。
“怎么了?”祁夜转过头问。
宋时微不敢有丝毫动作,僵硬着道:“我。。。。。。我的后背有微型炸弹,已经启动了,只要压着它的力道有变,立刻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