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擦眼泪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点了点头,用浓重的鼻音道:“有点鼻塞。”
陆庭洲离得她很近,叶笙不由得蹙起眉,她不喜欢自己这种狼狈的模样被陆庭洲看到。
说完之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种令人尴尬的沉默。
明明失忆的人是陆庭洲,可是,她面对陆庭洲的时候,也生出了一丝面对陌生人时的不自在。
好在,诊室的广播里响起她的名字,她像是获得大赦了一般,立即起身没有多看陆庭洲一眼,便快步朝诊室走去。
她这次的感冒很严重,连续咳嗽了好几天,实在是忍不了了才来的医院。
医生给她开了一些抗病毒的药,叮嘱她要多休息之后,便让她出来了。
她本想多拖延一点时间,等陆庭洲等不耐烦了离开后她再出来。
可拖延了片刻之后,等她再出来时,陆庭洲还等在那里,看到她出来时,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她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两人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你要跟我聊什么?”
叶笙问陆庭洲,平静的语气,像是两个久违叙旧的朋友,没有因为陆庭洲忘记了她而流露出半分的怨怼。
越是这样,陆庭洲心里就越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滋生。
似不安,似迷惘,似不满……
总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总归是跟那天厌恶她,不想她纠缠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其实是喜欢叶笙的,还是因为受了周围那些人说的那些过往所影响的。
“陆总?”
叶笙见陆庭洲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神,敛了敛眸,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眉,轻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此时的不自在。
“你要聊什么?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要回公司了。”
陆庭洲看着她平淡的眉眼,人人都告诉他,他跟叶笙是相爱的,可是,叶笙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哪里是相爱的样子。
没来由的,陆庭洲因为这个认知,心里生出了几分火气来,像是赌着一股气似的,他沉声开口道:
“我身边的人都告诉我,我失去记忆之前,我们其实……很好。”
他想用“相爱”两个字,可是对上叶笙平淡到几乎没有起伏的眉眼,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叶笙的表情因为他这话而顿了一下,而后,抬眼朝他望去,见他正看着自己,眼底带着些许她读不懂的情绪。
半晌,她才缓缓出声道:“我们离婚了,其实也没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