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
“啾啾……”“吱吱……”
各种昆虫长久回响,听起来十分杂乱,却没有给人心烦的感觉。
章天兀自走着,面具底下漏出清晰的下颚线条,冷硬面具上的小孩面孔泛着森冷的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右侧出现一个坑洞。
按理说,在墓地出现坑洞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这个坑洞周边没有一个清晰的轮廓,看起来就像有人仓促中挖开的感觉。
艾丽尔轻轻扫了一眼,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虽说是她自己主动带章天来的,她却有一种要被埋到坑洞里的错觉。
她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
许是觉察到她的异样,章天偏头看过去,低声:“怎么,怕我埋了你?”
艾丽尔幽幽地说:“没、没有……”
章天无声地看着。
女孩的眼睫绵密地盖着,从上至下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侧颜,嘴巴一张一合间透出几分怯懦。
眼前的一切仿佛陷入迷雾,中间猛然伸出一只锋利的爪子,穿透胸膛抓住心脏,将他往梦魇的童年拖拽。
无数似曾相识的画面翻涌而来,和旁边的女孩联结在一起。
他长出一口气,宽慰一句:“别胡思乱想,”
无声的笑后,他又说,“我听这里的管理员说,晚上经常会有一些喝醉的小屁孩,来玩盗墓游戏,一般挖的坑都不会很深,因为他们玩一会儿就厌了。”
“我们一块来的,除了拿车那两分钟,没分开过,”艾丽尔显然不信,“管理员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他在打电话,”章天语气不变:“跟同事抱怨,说他们明天要做很多善后工作,我顺口就问了问。”
看着章天耐心解释的样子,艾丽尔颇为意外,不过,她倒没有多想,只当章天现在心情好。m。zX。
她吸了一口气。
冷空气扑鼻而来,脑子顿时清醒很多。
她想了想,问:“你跟我说,你见过袭击我的人,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他是谁,但你……”
顿了顿,她用试探的口吻说,“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细节。”
“我想想,”章天若有所思,而后说,“他袭击你,好像不止为了钱,更像……”
艾丽尔一边走一边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
章天吐出剩下的三个字:“在报仇。”
艾丽尔顿了顿脚步,呢喃:“报仇?怎么可能?我又没得罪人。”
她呢喃,“不应该是他们派来的吗?”
“他们是谁?”章天迅速找到重点。
艾丽尔紧抿嘴唇,沉默不语。
嗖嗖——
前方传来急促的滑板车声,不一会儿,一道黑色身影迎着他们方向冲过来。
‘唰’的一声,滑板车停在他们面前。
福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顾不上问章天是谁,着急地跟艾丽尔说:“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怎么说?”艾丽尔问。
福恩稳下心神,一口气说出来:“晚上九点,我从家里出发,刚出小区,就有一辆银色轿车跟着我,我一开始也没在意,直到上了公交车,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站点,发现他还在后面跟着,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看到车牌了吗?”章天问。
听到机械音,福恩这才看向章天,问:“你是谁呀,干嘛戴面具,装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