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猛然颠簸了一下,身子一震,紧紧抓住座椅边缘。
“景熙。”翟老师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知觉,“下车了。”
她居然睡着了。
揉了揉眼睛,她下车跟上他们。
“我刚才一直想问,以前进来,每次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秦明辉着废墟的方向,“现实世界,明明在下雨,为什么这里的天气会这么好?”
他发出疑问,“不是说无相界跟现实一样吗?”
“心情会影响天气。”李景熙认真解释,“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因为恐怖耐受力不足,和泽洋分在了一组,泽洋说,他到了恶鬼,但我到的是黑风。”
“你确定他没撒谎?”翟子安淡声。
“没有。”李景熙回想了一下,“他脖子上确实出现了伤口,起来像被动物利爪抓的。”
“这么神奇吗?”秦明辉收回视线,回过头,一眨不眨地着她,“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想了。”
“啊?”李景熙错愕,劝阻,“千万别呀,好奇害死猫。”
“我开个玩笑。”秦明辉口气轻快,“要是半年前知道,我肯定会试一下,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
他笑,“就像以前,我最烦老沈跟我说经营状况,现在他再跟我来说,我不仅能心平气和地听下去,有时候,还能跟他讨论几句。”
李景熙正好走在秦明辉旁边,她偏头过去。
这个角度,自己只能到秦工勾着的唇角,秦工心境上的变化从内至外透出来,一直延伸到放松的脸颊肌肉上。
自己由衷为秦工感到高兴。
她收回视线,忽然觉出其中的问题,谨慎地问:“秦工,你刚才的意思是,公司财务状况,你是通过沈工了解的?”
“嗯,他负责接洽财务公司,你工资也是他发的,”秦明辉偏头她一眼,见她拧眉,宽慰一句,“不要怕他克扣工资,决定权在我。”
“我不是那意思。”李景熙轻声说,声音跟刚才一比,几乎低了好几个度。
她和沈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他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节俭的人。
公司财务状况全由沈工主导,难道秦工不怀疑吗?
这种质疑人品的问题,还真不好开口问。
翟子安觉察到她口气不对,若有所思地着秦明辉,问:“你很信任他?”
“一起合开公司嘛,信任是最关键的,如果太在意利益分配,公司肯定走不下去,”秦明辉说,“最主要还是我自己懒,不太喜欢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听景熙说,你一直在租房子,”翟子安沉吟片刻,“但你搭档好像又换车,又买房。”
“他家里人支持的,”秦明辉叹息一声,“明年他要结婚了。”
李景熙默默地听着。
对于秦工而言,钱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而且,根据泽洋的调查,他的家庭属于中产,成长过程其实可以说顺风顺水。
所谓的逃离,也只是他厌倦了某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至于沈工,家境不如秦工,能出国留学,绝对也不是贫困家庭。
如果不是沈工自己露出马脚,或者说从第三方找到什么证据,秦工确实没必要认定自己的合作伙伴有问题。
就像自己带领的调查组,她只要起了怀疑的心思,说明他们团队已经陷入了无法转圜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