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楼梯间。
李景熙快步往下走。
地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将铺着灰色地毯的阶梯晕染成黄色。
整个空间里飘浮着一股非常微弱的味道,很像无形的箭头标志在指引她前进。
路过七层大门时,她下意识停下脚步,偏头看过去。
大门开着,地灯的光线只能照射到对面墙壁,两侧通道黑压压一片,给人一种幽闭的恐怖感。
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她差点要走进去,但很快改变主意:
气味明显是从楼下传上来的,她不应该进去,要是遇到陷阱,得不偿失。
于是,她转身朝下面的楼梯走去。
这时,走廊右侧传来锣鼓声,起先很轻,而后慢慢升高。
她再次停下脚步,脊背紧紧靠着墙壁,偏头看着大门方向。
熟悉的戏曲唱腔,女人空灵的声音萦绕耳边:“梅花零落白又粉,我站树前百十年,纷飞战火盗肆起,抢掠烧杀淫丛生。”
伴随着曲调,其中夹杂着很轻的碰撞声,像极了人在走路上膝盖撞到硬物的声音。
地灯忽然熄灭,她快步跺了跺脚,走过去快速探头看了看两边。
左边长廊黑乎乎的,右侧长廊第二个门开着,昏黄灯光从门内透出来,落在躺倒的沙发椅上,在它旁边还有一个沙发垫。
歌声还在继续:“漂洋过海三万里,流离到此不再回,琼楼兴起又湮灭,故人无缘再相逢。”
“有谁在里面吗?”她用尽力气吼道,“我叫李景熙,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嗔恨由心如轻尘,假作痴情枉为人,纵恶抑善贪念起,早有命数定一生。”
声音在廊道里回旋,越来越大声,几乎听到了窗户噼里啪啦的声响。
吼声、鼓声和唱曲声虎啸龙吟般冲过来,仿佛还带着阵阵飓风。
她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捂住耳朵,感受着耳膜被撕裂的疼痛感。
一阵剧烈的震动后,周遭终于安静下来。
她缓缓放下手,差点以为自己聋了。
地灯再次熄灭,她又跺了跺脚。
“该死的歌,总算停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李景熙脊背一僵,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傅阳泽!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无相界,她差点以为此人是来走T台的。
往下的阶梯中段,傅阳泽就站在那儿。
往上竖起的头发打了蜡,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腕上戴着P牌新季腕表,黑色长款呢子大衣掩住身形。
他仰着头,唇角勾着笑容,感叹:“啊,好久不见。”
李景熙握了握拳头,开门见山:“你把杰森藏到哪里了?”
傅阳泽双手抱胸,倚着墙面,不答反问:“你不会以为这局,是我设的吧?”
“反正我不信你是来旅游的。”李景熙反唇相讥。
“这你倒是说准了,我要旅游也不选这鬼地方,”傅阳泽咧嘴一笑,故作轻松地说,“我来呢,不过就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看看你们是死是活。”
李景熙不想浪费时间,快步走向楼梯。
经过他身边时,鼻尖拂过一丝淡淡的定妆粉味。
她下意识仰起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