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关心《娉婷图》是谁画的,”翟子安居高临下地着她,话语冷酷,“只要你自己觉得良心上能过的去就行,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人跳出来揭发你,那就你这辈子的运气如何了。”
柳月珊瞪着眼睛,眼珠子一动也不动。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几个女孩之间布料摩挲的声音,其间夹杂着柳月珊小声呜咽声。
耳边传来细微的瓷器碰撞声,翟子安循着声音过去。
只见姑娘蹲在地上,袖子卷到半截处,白生生的两条胳膊毫无顾忌地抓着湿泥,手指上全是黑乎乎的泥。
翟子安收回视线,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这幅画……”柳月珊脸色微白,嘴唇哆嗦了两下,半晌,发出了细蚊子一样的声音,“《娉婷图》是周明远的作品,他说可以把作品给我。”
“去周明远那里玩的时候,我就到了这幅画,意境、风格、每个细节我都很喜欢。”她抬手指着任含秀,“我到她红了,我心里很急,所以就想了这个馊主意。”
“老师那里我会去解释,”翟子安略微一顿,声音温和,“静下心来画一副自己的作品,这样老师才能知道你的真实水平。”
李景熙收拾好盆栽,走出门,打开走廊洗手台的水龙头。
哗哗的水流声伴随着大脑内部的机器构造,高速运转起来。
两张照片她都仔细了,细节也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角度不太一样,但总觉得有地方被自己忽略过去了。
她有些焦躁地挠了挠额头。
这种情况很像在玩‘大家来找茬’,找到了前面四个,剩下第五个怎么也找不到,偏偏滴滴的警报声一直在响影响到大脑的判断。
这时,任含秀和柳月珊她们续从办公室里出来。
苏梦兰走在最后,她跑上前关上水,搂住她的肩膀:“想什么呢,洗手都能走神。”
“那两张照片你到了吗?”李景熙侧头着她。
“到了啊。”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李景熙喃喃地说,“两张照片明明拍的是同一个地方,却好像有一个地方完全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苏梦兰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一眼就出来了。”
“哪不一样?”李景熙惊愕地问。
“这回你走大运了,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苏梦兰眨了眨眼睛,“任含秀照片里的窗户花纹是回字纹,柳月珊照片里的窗户花纹是双交四椀菱花,双交四椀菱花的木头起来比较新,应该是后面新安装的。”
两张照片的窗户一开一合,由于自然光线、拍摄角度、摄影器材等外在条件影响,很容易忽略过去,别说分辨新旧,就是出花纹不一样已经让人心生佩服。
李景熙扇动眼睫:“这花纹不一样,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双交四椀菱花一般用在宫里,南方建筑里很少,画师可能是北方人吧,”苏梦兰垂落眼皮,拍了拍后脑勺,“难道画师在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
李景熙侧头着即将黑下来的天空。
画师暗恋的女人难道是北方人?而他臆想出了女人出现在青石板路上的画面?
还有,任含秀不是说她的照片是拆迁前拍的吗?为什么会比柳月珊的照片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