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头七的前一天晚上,我有点睡不着。
当当说要做我妈妈的这件事情,是认真的。
他每晚都到我的房间来给我唱催眠曲,哄我睡觉。
他好像有点五音不全,唱起歌来荒腔走板。
我好不容易有些睡意,就被他唱的精神百倍。
但我没有办法拒绝一个孩子的善意,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听。
每次他哄我睡觉,都是先把自己哄睡着。
当当在自己的歌声中昏睡过去之后,周苏城就会过来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才会折回来。读书给我听。
周苏城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不至于能够让我立刻睡着,但是他会让我的心迅速的平静下来。
我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快陷进了枕头里。
周苏城摸摸我的脑袋,又继续念。
我都快昏昏欲睡了,忽然这时我的电话响了。
我没动,听见周苏城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是楚西打来的,要接吗?”
现在这么晚了,她忽然给我打电话来做什么?
我还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懒洋洋的向他伸出了手。
刚刚接通,小西的哭声就从话筒里面传出来。
“姐姐。。。”
她现在每次叫我姐姐的时候都没好事,我叹了口气,疲惫地说:“小西,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人生过成这样?你每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在哭,你能不能。。。”
“姐姐,我把林慕齐杀了。。。”小西打断了我的话。
我愣了一下,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的手指开始有些发麻,腿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我说我把林慕齐杀了,他要跟我离婚,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了,我们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小西的语气逐渐的凄厉起来:“他想摆脱我,永远不可能,我马上就跟他一起死。。。”
“不,小西。”我的手发抖,险些没握住手机:“你不要乱来,你现在在哪?在林慕齐家吗,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我掀开被子下床,周苏城反应极快的拿来我的外套裹住我:“你不要着急,你先跟她说话拖住她,我去开车。”
我匆匆忙忙的下楼,手忙脚乱的穿鞋,一边跟电话里的小溪说话:“你不要做傻事,小西,你不要这么极端。。。”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杀人了,我把他给杀死了!我一刀扎进了他的心脏,我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换了什么人的心,为什么这么铁石心肠?”小西哭叫,语无伦次。
她的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我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我冲出大门跳上车,周苏城关上车门帮我绑上安全带。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
“小西,你听我说,上次林慕齐给了我一封信,你现在乖乖的等在那里,我把他的信拿给你看。”
“信?什么信,我才不相信她会给我写信,你是骗我的!”
“你等我十分钟,你连这十分钟都等不了吗?你不想知道林慕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吗?你不想知道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吗?”
我喊的嗓子都破音了,电话那头的小西终于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