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瓶盐水挂完,老班出去接了个电话。
我刚接杯热水准备喝,逆子就迷迷糊糊醒了。
他木木地坐起来,迷蒙蒙的:「白璎珞——我在哪儿?」
「医院。还有,记得我叫顾芸芸。」
心说你可算醒了,赶紧跟老班解释,放我回去吧!
他没说话,头垂下来,显然还是晕乎。
「热水,喝不喝。」
纸杯递过去,顾晨伸手接了,抬头看看我:「谢谢。」
「别客气,一会老班问什么,你实话说,他总觉得我给你丢教室,害你发烧晕倒。」
他有气无力地:「嗯,给你添麻烦了。」
等老班回来,果然问了情况,顾晨也实话实说,是他自己进度没赶上,一时逞强。
「老师,你看班长这个情况肯定无法参加节目……」不如咱就把节目砍掉。
「我可以。」
逆子果然是逆子,从不按我的心意来。
你可以个毛啊,元旦晚会近在眼前了。
老班倒是很欣赏这种不放弃的精神,笑呵呵地说:「嗯,这样吧,以后你们可以利用最后两节晚自习排练,这样进度能赶上来。」
闷闷不乐地回到教室,最后一节晚自习还剩下十分钟。
何青青很八卦地问我干什么去了。
「一言难尽。」
我下意识地去看徐清越的方向,对方并没有看过来,大概是在攻克什么难题罢。
做完数学试卷的选择题,下课铃声恰好敲响。
按照惯例,徐清越会跟我们出校门吃点东西。
「今天吃什么好呢,豆腐丸子怎么样。」
「其实鱿鱼串也不错,啊对了,好像有烤红薯。」
看到他,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我说半天,季同学一点反应没有。
他今天围着我送的浅灰色围巾,口鼻都藏在围巾里,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怎么了,季同学。」
「没事。」
他瓮声瓮气地回答,垂眸朝我看,暖黄色灯光于他密匝匝的睫毛上铺陈,有几丝光亮漏到他眼瞳中,像是寒夜里的星子,一闪一闪的。
「班长怎么样。」
他眨了下眼睛,目光投向脚下的水泥地。
原来是在为这个不高兴。
我后知后觉,忙站住给他认真解释。
「他挺好的,我不好。
「我是被迫看护他,虽然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但这并不能让我心甘情愿。」
「那次照顾我,就是心甘情愿么。」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
「为什么?」他忽然刨根问底起来,直视我,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眸中奔涌。
热切地期盼我回应着什么。
「因为你是徐清越。」
要改变你的命运,要让你多一些快乐。
我忘了好多事,还记得这个。
回答并没有让少年高兴起来,他默了默,然后隔着校服抓住我的手腕。
「走吧,晚了买红薯要排队。」
此后的生活,除了增加排练以外,倒没有什么其他变化。
学校没有能容纳全体学生的剧场,只好在大操场上搭建舞台。
就这,也不是每个学生都能参加晚会,一般每个班派十到二十个代表。
晚会全程拍摄,刻录进DV,碟片会发给每个班。
大费周章,只为宁城报纸上刊登一下,做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