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顾得上温然耳提命面命的警告,哪还有心思权衡自身得失安危。
一切都出于本能的反应,直接从墙上翻下来,几步冲到他身边。
她的手指在他颈动脉和鼻息下摸了摸,有脉搏有呼吸,而且心跳极快,皮肤很烫。
这是发烧烧迷糊了?
陆景溪立刻联想到他白日里没吃的退烧药,之后肯定也没吃,才会烧得跟一块大火炭似的。
她拍拍他滚烫的脸,轻声唤他,“连承御?你醒醒,醒醒?”
男人眉间浮现褶痕,可那双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陆景溪摸了摸衣兜,手机在卧室没带出来。
又翻他的睡衣口袋,也没有手机。
她犹豫一瞬,将披肩扯下来扔在一旁的竹制茶几上,蹲下身,拎起他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一个用力,直接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男人整个身体不受控地往下坠,陆景溪咬着牙,将他的重量全都担在她自己的身体上。
虽然穿着睡衣,可他的身体热度依旧惊人,烫得她有些后怕。
这么烫,至少三十九度往上了,再烧下去,不会烧坏了吧?
一手压住他落在肩膀上的手臂,一手圈住他的腰,带着人往门那边走。
只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垂下的脑袋,不停地在她脸颊颈间磨蹭。
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干燥温软的唇数次滑过她的脸颊和脖颈时,还是带来一种无法遏制的悸动。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告诉自己。
冷静。
十几步的距离,被她走得漫长煎熬。
最后一咬牙,一偏头,直接用额头把他的脑袋撞开。
结果好死不死的,她的唇一下子撞在了他后仰的嘴角。
鼻翼间的呼吸,隐隐撩动她的发丝。
也撩动肉眼无法看到的心脏……
陆景溪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在天台冷静平复了半个小时的心,此刻跟扔进油锅里烹炸似的。
“我救你,是看在你为我受伤的份上,没别的意思……”
她一边费力地往前挪动,一边嘀咕。
倒不像是说给男人听的,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好不容易来到门口,抬脚将门钩开,废了半晌力气,将人拖到了里面摆放的观景沙发上。
连承御毫无所觉地躺在上面,两条长腿耷拉着,半条胳膊也探了出来。
陆景溪抹了把额头的汗,长长地出了口气。
将他的肢体摆正,自顾自地嘟囔,“身体素质这么差,这点小伤也能发烧,当年落下的病根吗?”
握着他的手臂那一刻,躺着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另一种温度,手掌不受控制地将她禁锢。
陆景溪看着自己手腕上烙铁一样的大手,出神两秒后,将其扯开。
“不想死你就松手,我要打电话找人救你。”
男人眉宇间的褶皱越发深刻,像正在经历着无法醒来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