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冰看着她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也不觉得尴尬地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你直接叫我乔乔就好,他们都这样叫的。”
斐明月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由着化妆老师给自己补妆。
乔溪冰却还不死心,看着她笑道:“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奖金的事情生我气呢,其实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是我手下的助理办错差事了,你要生气,我叫她过来和你道歉。”
话说到这儿了,斐明月想不理她都难:“没事,误会说开就好,可能我自己也有做的不到的地方。”
乔溪冰笑着给她抛出橄榄枝:“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你赔罪的,照理说,你现在还是个新人,这样的大制作轮不到你,但是我觉得你形象方面非常好,想签下你,到时候我们也算共赢了。”
其实都是场面话而已,估计还是傅西楼安排的。
斐明月深知自己几斤几两,如果真的用傅西楼的人情签去了星辉娱乐,至少五年内都要和傅西楼绑在一起。
这让她觉得恐慌。
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傅西楼为什么会喜欢她,这么热切的追求她。
所以她拒绝了:“我考虑一下可以吗,这部剧的合同,你们可以按照你们想要的方式签,和我商量,但是和星辉娱乐签约的事情,我想再等等。”
顿了一下,她找了一个借口:“我现在还没有长期去做一个演员的打算。”
乔溪冰笑意盈盈,面对她有些不识抬举的拒绝,脸色没有一点异样:“当然可以,这么大的事情你当然要好好考虑清楚再说了。”
说罢又和她闲聊两句,让她安心拍戏以后就走了。
斐明月顾着补妆,没注意到她临走前和季洁交换眼神的动作。
等补好妆以后,季洁那边也调整好情绪了,还礼貌地和斐明月道歉:“对不起啊明月,刚才我有点不在状态,所以没借位就打了你,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拍完戏以后我请你去吃饭。”
斐明月笑着说没事。
然后两人迅速调整一下,重新进入状态。
但是没想到,这次季洁还是扬手要打她,斐明月看到了她手指上倒戴着的钻戒,只要这一巴掌下来,钻戒锋利的边缘就会划破她的脸。
可是现在已经躲不开了——
就在斐明月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的时候,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了季洁的手腕,然后用力一甩,把她摔倒在地上。
是傅西楼。
他像是一道挡风的墙,突然屹立在她身前。
梁行简也黑着脸过来了,看着季洁怒道:“季洁,这次你还有什么借口要说,你为什么这么对明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巴掌下去,可能就会毁掉她的整个演艺生涯。”
脸对演员来说是最重要的,季洁却心狠至此,要直接把斐明月的脸给划破。
梁行简看着季洁的目光里充满了失望,他本来还以为季洁是一个敬业的好演员,没想到也会搞这些旁门左道。
季洁却不承认,在助理的搀扶下委屈地从地上站起来,泫然欲泣道:“梁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梁行简握着她的手腕,目光死盯着她反戴的戒指怒道:“听不懂?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反戴戒指?”
季洁还在狡辩:“这个你就要去问化妆师了,我刚才情绪一直没从戏里走出来,就没注意到,这些都是化妆师的事情,你过来质问我是什么道理。”
说着说着她还有理起来,看着被傅西楼护着的斐明月冷笑:“斐明月,你面前站着的这位就是傅总吧,我说你面子怎么这么大,能把我和隋肃一起请来,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事实如此,斐明月不好反驳。
于是季洁就愈发得意起来:“但是作为前辈,我还是警告你一声,演员最重要的是敬业,你不敬业,搞再多的歪门邪道也没用。”
“不就是打你一个耳光吗,这都要矫情的借位,所以说你们新人演员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像我,出道六年,什么东西都是真刀实枪的上,从来不会借位找替身什么的。”
她高高在上的以前辈的姿态睥睨着斐明月,用敬业这两个字占据道德高地,怼得斐明月哑口无言。
斐明月再生气也不能出来反驳,因为一旦反驳了,就是在质疑“敬业”这两个字。
梁行简也沉默了,心里想为斐明月出气,但是碍于自己是导演,也不好反驳占据道德高地的季洁。
傅西楼是在这时候开口的。
他看着季洁,目光微凉:“既然季小姐这么敬业,从不用替身,那剧本里的那场被群狼追逐的戏份,就由季小姐亲自完成吧。”
季洁还以为傅西楼能说出什么呢,闻言冷笑:“这是自然的,我拍戏从不用替身,傅总,您养着金丝雀,自然不知道这鸟儿也是能振翅高飞地去捕猎的。”
“好的很,”傅西楼赞许地看着她,“季小姐这么有胆识,也算为女人争光了。”
被傅西楼夸了一句,季洁脸颊微红,有些飘飘然,开始在脑子里脑补傅西楼是不是看上她了。
而傅西楼的下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窖:“卫泽,让人把我的那块训兽场收拾出来借给剧组,抠图拍有什么质感,我投资的剧,要拍就拍实景。”
看了一眼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季洁,他继续说道:“驯兽师也不用准备了,季小姐这么自信,想必也能驯服我养的那几条狼。”
他说到做到,剧组立刻开始准备东西,带着季洁一起去傅西楼在西郊的训兽场。
面对环伺的饿狼,季洁还没开始拍就吓得晕过去了,工作人员又辗转送她去医院,听说她醒来以后一直在说胡话,精神已经崩溃了。
斐明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忍不住后背发寒,想起自己看到的季洁被狼王扑在身下撕咬的那一幕,身体就开始哆嗦起来。
而傅西楼呢,他当时就那样冷静地看着,好像只是看着自己的宠物像往常一样狩猎,冷血得令人发指。
“想什么呢?”
傅西楼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的时候,斐明月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杯子都摔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