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轶回到病房的时候,斐明月已经醒了,目光空洞地看着头顶苍白的天花板,没有悲喜,好像已经和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安轶在她床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要喝水吗?”
他把吸管放在她嘴边。
斐明月轻轻避开,终于声音沙哑地开了口:“谢谢,但是我不想喝。”
安轶帮她从床上坐起来,听到她说谢谢的时候微微拧眉:“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明月,我是你哥哥。”
“所以你应该和我保持距离,”斐明月直白地看着他冷漠道,“安轶,你真的只把我当妹妹看吗?”
经历过闪婚闪离,再被傅西楼虐得遍体鳞伤,斐明月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懵懂与单纯。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她也不信亲情。
安轶现在对她好,必然有所图。
她已经被傅西楼骗过一次了,不会再重蹈覆辙。
面对她直白的询问,安轶放弃了辩驳。
他同样直白地看着斐明月说道:“是,我有私心,但是是因为我喜欢你,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种喜欢,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企图,我也没想过得到什么感情上的回应,没想过,我知道我不配。”
斐明月的目光顿时变得戒备起来,还有巨大的震惊与恐慌。
她大概能感觉出安轶对她的心思。
但是她现在同他说开,只是想敲打他让他死心,不是真的想要同他说开。
他这样直白地承认对他的堂妹的感情,斐明月觉得震惊,还有不知所措。
她是他的堂妹啊。
他们有血缘关系,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说喜欢她。
安轶和她不一样。
安轶从小就寄托着长辈的期待长大,长大以后也不负所托,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还有以前的职业履历,都漂亮得像是别人家的孩子。
尤其是性格,有陆景衡的温和和傅西楼的果断,谁都挑不出他的错处。
可是现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缺点的人,居然说他喜欢他的堂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斐明月无法接受,甚至觉得恶心。
“明月,你不要怕,也不要觉得我恶心,”她眼中的戒备刺痛了安轶,“你父亲根本不是我爷爷的亲儿子,所以我们之间真要追究起来,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斐明月一愣:“什么?你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安轶不能不解释清楚了。
他看着斐明月缓缓开口:“当年我爷爷病重,我奶奶迫不得已去帮他找斐奶奶的孩子,但是找到以后做了亲子鉴定,二叔和我爷爷没有血缘关系。”
“那时候爷爷病情很严重了,我奶奶再生气私生子的事情,她也是爱着我爷爷的,就认下了这笔糊涂账,没公布亲子鉴定的真相,直到我父亲五年前要在公司给二叔重要职位的时候,奶奶才把真相说出来。”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你,我们·······”
斐明月冷漠地打断他:“所以安老夫人为什么那么恨我,把我关去后院,真的只是因为我天生断掌,不吉利吗?”
她不在乎是安轶的爱慕,所以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她都不关心。
安轶对她再好,他也是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