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两人的双簧唱的这叫一个漂亮,唐欢欢不由的勾了一下红纱下的唇瓣,身子一低,她缓缓跪地,“小女封池月见过尊皇,年妃娘娘,刚刚礼数欠佳,还望尊皇和娘娘莫要见怪。”
这话一出,顿时黑了承希皇后的脸,她拜了尊皇也就算了,居然还拜了年妃,可却偏偏没有她。
见此,年妃心头一喜,顿时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来了好感,“快起来,快起来,在我们东合宫可没这么多破规矩,不必跪了。”
这意有所指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尊皇坐在一旁,面色稍显不佳,但也没说什么,这丫头知道跪,说明还懂点规矩,可是她这一跪,又让他觉得还不如不跪。
“萧儿,还不赶紧把你媳妇儿扶起来。”
年妃这一声媳妇儿出口,那便是等同于认了封池月这个人,颜萧心头一喜,赶忙点头,而后将人搀扶而起。
此刻的唐欢欢也顾不上年妃对她是什么看法,含笑的紫眸温和的看向承希皇后,她开口道:“谢皇后娘娘大度,娘娘说不在意这般小事,那小女便免了这般麻烦,皇后娘娘不愧是东宫之首,当真是母仪天下,包容众生。”
一个巴掌再加一个甜枣,虽然挽回了承希皇后的一些颜面,但还是让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个疙瘩,她牵强的笑了笑道:“无妨,姑娘果真是聪慧,难得萧儿这般看中。”
“皇后娘娘过奖了,小女无才无德,入得皇子的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唐欢欢那含笑的眉眼,承希皇后越看越来气,好像她所有的讥讽全都被她那不痛不痒的笑意原般打回,让她愈发的心生烦闷。
“的确是运气好了些,宫外的姑娘那么多,萧儿却唯独看中了你,不过,你脸上这面纱是何意,在圣上面前居然还掩着面纱,这是何等说法?”
红纱上的眉眼再度深邃,而这般状况只有宫洺知道,她已经离极限不远了,素手轻抬,撩去面纱,那妖冶而美艳的面容一展,似是听到了一阵抽气声。
红唇微扬,唐欢欢再次浅笑,“爹娘常说小女生来诡异,所以自小便让小女掩面示人,常年的习惯,还望皇上不要见怪。”
这样的一张脸,连尊皇都被惊艳了一下,听了她的话,他倒也理解她的父母为何这般,他点了点头,“无妨。”
年妃看着唐欢欢愣怔半晌,而后笑颜一展,很是满意道:“难怪萧儿整日里将你挂在嘴边,没想到竟是这般娇艳的一个人儿,之前我还以为这小子又在狂言,现下我倒是信了。”
唐欢欢含羞过后,有意无意的看了颜锦一眼,而那顿时转冷的目光,不禁让颜锦狠狠的皱了下眉。
承希皇后紧了紧眸,对这个只会对年妃讨好的封池月很是不喜,这时,一个宫女递了杯茶放到皇后身旁,她伸手轻触了一瞬,转而说道:“本宫近几日体热,太医嘱咐太烫的东西本宫食不得,去给本宫换杯凉的来。”
这话说的唐欢欢眉梢一挑,体热喝不得热茶?这是哪个庸医说的?
宫女不懂这些,皇后让她换冷的,她也只能照办,刚一转身,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倾,整杯滚烫的茶全都朝着唐欢欢扬了过去。
不过是一些茶水,对唐欢欢来说轻而易举就能躲过,可是谁知,她正欲后退却被颜萧在身后挡了一下,他虽是想要拉她,可那笨拙的动作倒是妨碍了她躲开那茶水。
随着宫女摔倒,唐欢欢指尖处被烫红了一片,她眉心一紧,心里暗骂颜萧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月儿,你的手怎么样,没事吧!”颜萧惊慌的拉着唐欢欢烫红的手,仔细的瞧着。
“没事。”唐欢欢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回。
看着承希皇后微扬的嘴角,宫洺眼眸倏缩,眼底的怒火腾升,看来这段时间他还是对这个毒妇太仁慈了,先是毒他儿女,现在又伤他女人,这笔账,有的算了。
“年妃,你这宫里的丫头也太不当心了,居然端个茶都会摔倒,改明儿本宫亲自调教两个给你送来,这个就拖出去做粗活吧!”
摔倒的宫女赶忙爬起,虽心中委屈,但又不敢与皇后辩驳,“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年妃顾不得理会那宫女,急切的将唐欢欢招到身边,她小心翼翼的拖着她那烫伤的手,心疼道:“瞧瞧这烫的,都红了,这手细的跟笋尖似的,这么一烫还不得疼死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那跪在地上瑟缩的宫女道:“还跪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若是耽搁了,本宫定是不饶你。”
闻言,宫女慌乱起身,“是,奴婢这就去。”
一旁,唐雨茗磨牙霍霍,终于忍不住上前,她小手一伸,指向皇后,“我看见了,是皇后娘娘用脚绊了刚刚那个宫女,所以茶水才会泼到月儿姑娘的。”
蓦地,承希皇后神色一怔,“你这孩子莫要乱说,本宫何时去绊那宫女了?”
“你就是有,你就是有。”唐雨茗心疼自己的娘亲,此刻便是急的快哭出来了。
听着她那已经变了的小调,唐欢欢不安的看了她一眼。
“我也看见了,就是皇后故意绊的那宫女,她说体热不能饮茶,这是何来之理,一会太医来了,皇爷爷大可问问有没有这种说法。”与唐雨茗相比,唐思瑞倒显得冷静,然而他这话一出,就连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尊皇也无法再无视下去了。
“皇后,你若是不能安分,以后便不用再走出你的乾坤宫了。”
听闻此言,皇后顿时急道:“皇上,您怎可听信两个孩子的胡言便将这件事归罪与臣妾身上,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
尊皇看了她一眼,最终淡淡一叹,他的确没有亲眼见到皇后用脚去绊那宫女,而这两个孩子当初与皇后的过节他也不是不知,一阵沉默过后,颜素突然弱弱出声,“父皇,我也见到母后用脚去绊那个宫女了。”
闻言,颜萧顿时急了,“母后,您怎么可以这么做?”
然而,此刻急恼的人除了颜萧还有颜锦,她猛地一把将颜素拽到身边,瞪着她恼道:“素儿你还小吗,这话怎可乱说?两个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蓦地,颜萧不满的窜道颜锦面前,一把扯开她拉着颜素的手,“皇姐你这是是非不分吗,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的事实,你怎就知三皇姐说的是假的?那两个孩子虽小,但我相信他们不会撒谎,还有三皇姐,你何时见过她说假话?”
“你……”
“好了。”尊皇一声怒喝,打断那吵嚷的二人,他不悦起身,瞪了颜锦一眼,“今日本就没人传你们来,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们也能免则免不必出现,看见你们孤就觉得头疼,吵吵嚷嚷不成体统。”
见尊皇恼了,一时间没人敢在说什么,皇后缓缓起身,面含委屈的下了个礼,“皇上别气坏了身子,臣妾走就是了,本是念在萧儿唤我一声母后的份上,想来瞧瞧这未来的媳妇儿,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臣妾告退。”
看着承希皇后委屈而出,颜锦满心恼怒,不甘的屈膝,却是连告退的话都没说就跟着走了出去,见此,颜萧仍是不满道:“母后太过分了,月儿又没得罪她,她怎就下得了这般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