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怔怔的看着殷念。
她的平安符已经被殷念一踩,已经变得稀烂。
她不明白。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这些大人都不明白。
明明知道是错的。
还要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她鼓胀的喉咙开始流脓,与她满肚子的困惑一起发臭腐烂。
辣辣看不下去了。
她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凝视着黑暗中的小女孩,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你记住,永远不要对受害者问为什么。"
"你们沐家才是施暴者。"
"施暴者,没有质问受害者的资格。"
"你爹娘的命是命,她背上的人就不算人了是你们烧杀抢掠在先,我们挨了打,连手都不能还吗怎么保护自己的人,反成了罪人了"
"我们是生来都该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才叫好才叫顾全大局这算哪门子的大局"
她越说越激动。
甚至脸红脖子粗的咆哮。
但愤怒的声音回荡在这洞中洞里,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
那女孩双眼翻白,眼珠子藏进了眼皮里留下残留着死亡气息的眼白,已经咽了气。
辣辣更气了!
她甚至不知道这人听到没。
好像心口有一把憋屈至极的火想烧起来却没有火引。
"安菀。"殷念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洞中响起。
她一手紧紧的握着手上的通讯灵玉,抬眸双瞳像是已经烧完了后的灰烬,残留着几分焚灭一切后的疯狂,"冷静下来。"
灵玉那头,安菀几近崩溃的抽泣声变得断断续续起来,看得出她在努力控制自己。
"继续搜寻所有分家的位置,掘地三尺。"殷念一边说,一边整理阮琴凌乱干结的头发,直到看稍显干净一些了,才将阮琴一起收入空间之中。
她站起身,泡满了血水的衣角砸在旁边碎石上,留下一抹断断续续的红。
殷念:"我要你尽最大努力,最大限度,斩杀沐家人。"
"若是可能,屠灭他们,不要留下一点尾巴。"
她摸了一把自己冰凉的脸,手却比脸还要凉,"我交予你的所有药,不要吝啬,能救就救,若是不能,万不可滞留悲痛。"
她咬牙,深吸了好几口接着道:"有泪回家再流,你要尽快赶往下一处,你要记住,不要去想死了多少人,要去想早一分早一秒,就能救多少人。"若不这样,没人能撑得下来。
因沐家惨死的那些人,要记在心里,而不是痛在嘴上。
何其残忍,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
一如那一日万域分崩离析,大家连逃命途中的回头匆匆一瞥都是奢求,很多人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我知道了。"安菀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塞了火炭,"我会记住你说的。"
只要殷念还在。
她就能接着往下走。
"就在里头。"外头传来了熟悉且激动的声音,沐家主不知什么时候竟和千足休战了,还带着千足往这山洞处走来,"你们的那颗卵绝对被人掉包了,里头早就换成了别人,你不信你就仔细感应一下!"
"殷念,这是什么声音是不是有危险"安菀顿时紧张了起来。
殷念往通讯灵玉里传了最后一句话:"放心,我会处理。"
她立刻收起灵玉,垂头看向了百变。
龙刀尖端还扎着方才殷念弄死的那只初生幼虫。
百变望着殷念,问:"要现在回去吗"
现在钻回那大卵中,还来得及。
却不料殷念突然露出一个苍白笑容,道:"来,让我们赌一把。"
沐家主顶着一张青紫的脸,内心毒汁喷发,一马当先在两位半月神的护送下进了这山洞中。
外头那几只百足虫见到半月神,还有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千足头领,不敢拦,往旁边一让就放人进去了。
"呵。"
"有些人族,狡猾无比,你们虫族想法单纯,没看出来也正常。"沐家主的手不断的在这圆卵上抚摸,圆卵轻轻颤抖,似乎变得紧张起来。
凤眠跟在他身后,脸上还有几个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