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院位于城北的一处临湖地界,温璟一进正厅,就在屏风上看到一抹端庄背影,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老师,学生来了。”
“阿璟,近日可好?”
伴随着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旗袍姿态慈祥的老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这便是年过六旬的秦云了。
秦云中年丧夫守寡至今,这一辈子无儿无女,于是将门下的爱徒当做自己孩子看待,尤其对温璟十分疼爱。
温璟始终念着她老人家的情分。
她上前挽住秦老臂弯,笑道:“我一切都好,您呢?身体可还安康?”
秦云含笑点头道:“放心,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倒是你,怎么看着憔悴了许多?”
温璟敛了敛眸,应付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您也知道,我对这次画展有多上心。”
事实上,私事才是内耗她的祸首。
在婚约尘埃落地之前,她不想让老师为自己担心,只好先瞒着。
秦云拍了拍温璟的手,抚慰道:“我看过你的作品了,巡回展览是板上钉钉的事,拿奖也不在话下。”
闻言,温璟笑出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秦云说道:“对了阿璟,一会儿我外甥也来吃饭,这小子性格有点闷,你多担待些。”
“您还有外甥?谁啊。”温璟好奇之余,眼角余光一瞥,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块手表。
这手表有了年份,皮质的表带有些破损,泛着旧,如同温璟那段被蒙上灰的记忆。
可就算隔了五年之久,她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个人的手表!
温璟的眼睛陡然被刺痛。
她走过去,几乎颤抖着拿起手表,也是这时,秦云笑道:“就是这块表的主人。”
温璟不敢置信的看向秦云,“他居然是您外甥?老师,他人呢!”
“那小子在后院喂鱼呢,正好要吃饭了,你帮我去把他喊进来……”秦云话还没说完,温璟就拿着表跑走了。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温璟如此冒失的模样,仿佛慢了一秒,就会错过心尖之物似的。
温璟几乎争分夺秒跑在林荫小道里,等到了后院里,果然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他立在阳光之下,高耸的身影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意,温璟却觉得那是火光。
“裴云忱!”
她撕心裂肺的喊声几乎划破云霄,正在喂鱼的男人手掌微微一颤,鱼饵洒落一池。
雀跃涌出的鱼儿如同两个人此刻的心情,十分应景。
男人站着不动,眼底的慌乱碎落一地。
温璟来到他身后,颤抖着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身影,“裴云忱,是你吗?”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应答。
温璟几乎哽咽:“我知道是你,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找我?还有你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抛下我走了?你知不知道我……”
“你认错人了。”男人转身,携在冷风里的声音掩着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