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多津的打的是直球,席景一时间无言以对。
温多津也不催,静静看着男人,等着回答。
迎着小舅子要和他谈心的脸,席景没辙,只好开口道:“你姐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跟我姐没关系,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我姐没回来的时候,我问你我姐搬来海城的事情,席哥你就没多说,方才在饭桌上,席哥你更是直接避而不谈。”
就这么点蛛丝马迹也能让温多津给抓住,席景无奈的笑了,“一阵子不见,你还真长大了不少。”
温多津抱着肩膀,感慨道:“当初在我姐店里工作每天除了累以外什么糟心事都没有,现在出来自己工作了,才发现,这个社会有多勾心斗角,心思不敏感不成,容易吃亏。”
闻言,席景看温多津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我虽然不做游戏方面的生意,但是手里也有些资源,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困难这个东西,自己克服才有成就感。姐夫,你怎么又跟我俩转移话题?是不是男人了?”
一点都不痛快呢!
温多津这个文化,着实有点激人的意思。
席景抿了抿烟嘴,缓了几秒,沉声道:“我和你姐没吵架,是我自己的原因。”
温多津的脑子如今是越用越灵活,他稍微思索了下,试探道:“是因为我姐带着澄澄搬来海城住的事情吗?你不开心我姐为了孩子和工作把你自己留在景城?”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儿。
席景点了下头,而后补充:“你姐的眼光放的很长远,海城这边看,商业发展确实是比景城快,教育方面也很优越。”
温多津屈指点了点胳膊,总结道:“我姐的选择都是从正确出发点走的,那席哥你生气,就是单纯生气我姐没有把你考虑到了?”
席景本来没想和温多津聊太深,奈何这话戳在了他心口上。
他道:“早前我不让你姐出去工作,是觉得我能赚钱,她出去赚的那几个没什么意义,后来你姐开了火锅店,又开了公司,看着她在外发光发热,我觉得是我以前思想过于狭隘,所以我支持你姐打拼事业,但不是很喜欢,工作和我,她果断选择工作的样子。”
哪怕搬公司,来海城常住的事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呢,他都不至于这么不舒服。
雷厉风行的样子让他觉得,她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温多津听懂了,一时间有些想笑。
见过和人吃醋的,没见过和工作吃醋的。
席景居然是这样的人!
又或者说,是因为他姐变独立了,所以侧面的就显出席景很顾家了?
温多津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说:“我姐这事做的是太专断了,但是席哥,我觉得我姐心里肯定是有你的,不然我姐干嘛要和你交往?”
理是这个理,但是……
温多津不给席景乱想的机会,继续道:“我感觉吧,你其实打心里还是比较介意我姐在外拼事业的,我也是男人,要是我的话,我当然也想要个顾家的女人,我在外工作,她操持家里,但是席哥,你和我姐没离婚之前,我姐顾家的下场是什么?”
这话像是一桶冷水,凭空而下,悉数浇在他的滚烫的心脏上,整个人都是一激灵,手脚发僵。
下场……
这两个字骤然勾起了席景很早很早之前,在肃州被褚河追杀落在崖下时做的那个梦。
在那个梦里面,一切都和眼下现实发生的事情大相径庭。
儿子没有这么聪明,乖巧。
温念也没有开店,在家里一心看孩子。
可他只顾工作,在外面忙的不着家,对温念和孩子的是关心少之又少,以至于后来他觉得,只要给钱,给她和孩子提供优渥的生活就好了。
他让她住别墅,出门都有司机和保镖陪同。
送儿子去最好升学率最高的学校,对他赋予很高期望。
但最后,全都事与愿违。
儿子在学校里三天两头打架,跟人出去飙车,去酒吧疯玩……
温念胃癌去世,他因为在外地谈生意,没及时赶回来,错过了见她最后一面。
“席哥?”
“席哥?”
温多津拍了拍席景的肩膀,眼神担忧,“席哥,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好白。”
准确说是惨白!一点点血色没有,吓人的很。
温多津心里直打鼓,他刚才是说错了什么话吗?还是说的太直白,把人给刺激到了?不应该这么脆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