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
下午一点半,市中心医院。
温念先送席一澄回了晨曦小区交给保姆带,然后她和席景到病房门口,许静依旧是拦着不让他们进去。
许静一脸为难,好言相劝着:“阿景,你父亲刚醒,医生说要让他保持稳定的情绪,你和你爸见面怕是就要吵,阿姨也没别的意思,希望你能理解。”
席景偏头,透过病房门上一块窄小的玻璃往里望了望,席阔远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席媛媛坐在床边,用棉签沾着水擦拭着席阔远干裂的唇。
父慈女孝,看着倒是没有什么需要他这个当儿子操心的。
其实过来也不是非要跟席阔远说上几句话,只是是感觉席阔远病的太突然了。
他问:“我父亲是怎么病倒的?”
许静红着眼睛,低声哽咽:“你父亲为了公司的生意,日夜操劳。昨天晚上我让他早点睡他不肯,半夜三点多,我醒了看你父亲还没回卧室就去书房,一推门就见你父亲昏倒在了桌面……医生说幸好送来及时,不然……”
她泣不成声。
席景拧眉,并没有受到她激动的情绪影响,冷静的继续问:“医生具体是怎么说的?”
许静哭哭啼啼的道:“熬夜加上之前常年的操劳,和平日抽烟喝酒也有点关系。医生说现在可以用药物来缓解心衰,要是后面病情恶化,糟糕的话就得心脏移植了……呜呜呜呜,都是我平日里没有照顾好你父亲。”
“……”
许静见没有人安慰她,吸了吸鼻子,停下哭泣。
转而哀求的道:“阿景,阿姨没有什么脸面求你和你父亲和好,但你看在你父亲都生病了份上别和他再较真了,生意上,你说你们父子俩何必斗的两败俱伤?”
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席阔远现在躺在医院,都是席景造成的一样。
温念出声道:“伯父的身体一直很健朗,什么病总该有个预兆,阿姨你待在伯父身边时间久,之前有没有发现过伯父身体有所不适?比方心悸?”
许静卡了下壳,心思百转千回一番,说:“之前没有过,是这阵子,接管了公司后生意,阿景总让和你伯父赌气给公司使绊子才……”
说着说着,就又要往席景身上甩锅。温念眯了眯眼,打断道:“医生说跟抽烟喝酒有关,伯父平日里抽烟抽的狠吗?”
许静梨花带雨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还好,一天一包。偶尔会抽一包半。”
“阿姨你没劝过伯父吗?”
“……”
这整的,还真变成是她没照顾好了。
许静抿了下唇,“我劝的嘴皮子都磨薄了,不听能怎么办,哎……这大岁数了,我也不能像是管小孩一样管着不是?”
温念:“阿姨,你别误会,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们都知道这是意外。我先前有听人说过,心力衰竭的话用中医药调养更管用,等到时候请中医再看看,那这儿的医生有没有说伯父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听到中医药三个字许静呼吸都停滞了下,“医生说要观察两周。”
温念看了眼席景。
席景牵起她的手,什么也没说的转身带着她离开了。
可算走了。许静面色一松,随后嘴角微扬,露出几分窃喜。
……
温念和席景出了医院大门,上了车后,席景给林元打了个电话,让林元想办法从医生那边拿到病例。
许静说话东扯西扯的,席景信不住她的话。
“席哥,我刚还打听到了个事。”
“说。”
“席家公司,现在大小事都交给了赵进父子打理。”
“……”
席阔远病倒的猝不及防,他不满意他这个儿子,另一个儿子呢还在襁褓里喝奶扛不起大旗,公司不能群龙无首也就只能交给心腹了。
席阔远信任赵进父子,所以赵进父子管倒是意料之中的。
可席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未免太顺其自然。
迟迟没有等到席景的回话,林元询问:“要我盯着点赵进父子吗?”
“不用。”
林元没有想到席景这么果断,顿了下:“好的。”
席景挂了电话,疲倦的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席阔远对他和母亲无情无义,他没必要上赶着操心不讨好。没准在席阔远眼中,他不是帮忙而是多管闲事呢?
席景想,他和席阔远之间就是各自安好。
席阔远病了,他身为儿子没办法得去看看。
其他的,跟他都无关!!!
席景平复了会儿心情,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驶出医院,不是回家也不是回公司的路。
他看着窗外,正疑惑着温念要带他去哪儿的时候,车子在个三层的古楼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