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但脸上的绯红,还有她看向葛全牛时充满爱意的目光,显得一切都无比真挚。
且朴实无华。
果然,没有多少利益纠葛的情爱,就算是成了老夫老妻,都更令人动容。
仿佛连这冬日凉风,都不那么刺骨了。
苏晓转身进去拟了方子,又走回来重新坐下,搓着药丸。
等葛全牛低声安慰了牛婶几句,继续倒腾泥巴去了。
牛婶也一脸心满意足地接着垛柴。
“晚些,药铺的人会过来,到时候我就把方子给他,明天就会按照方子把药抓来了。”苏晓轻笑着:“到时候,牛婶你安安心心照着我的方子喝药,每隔几天我再给你把脉。”
牛婶有些唏嘘:“往后还得时常把脉啊?”
这个病,她倒也没少去镇上找大夫折腾。
但她实在吃不起好药,别的方子也没多大效果,渐渐的也就歇了喝药的心思。
还能省钱呢!
“自然了!”苏晓一脸认真:“你的身子,随着你用了的药,是会有改变的,当你身子好些,自然要按照脉象调整方子,直到身体彻底好全!”
“哎呀,这么看来,姑娘果然是神医!”
人逢喜事精神爽,牛婶也比平日更爱说话些了:“姑娘,你这么厉害,肯定是打小就开始学了吧?家人也是当大夫的?要说你们这些人就是有福气,要是我家儿子能从小学个什么,往后也就不必愁了!”
苏晓张口就道:“是啊,我……”
话一出口,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这话,可不能在季衍尘面前说!
“我吧,也是因缘际会!”苏晓干笑两声:“现在,能过好眼前的日子就不错了,从前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她仔细端详着季衍尘的表情。
没有多少变化……
应该,不至于起疑?
其实她也不是怕,就是心虚。
说起来是穿越,可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恐怕会理解为‘夺舍’这种玄妙又奇怪的事情?
自然还是守口如瓶的好。
牛婶只当是自己一时最快,扯到了苏晓的伤心事,心里后悔不已:“姑娘别介意,我们这乡下人,实在也不懂说话,你……你别多心,啊!”
“不会。”苏晓摇摇头。
再看季衍尘,还是一切如常,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不至于怀疑就好……
事实上,季衍尘怎么可能不起疑?
当初,苏晓说的是什么来着?
哦,一时吓晕,梦到了神仙,那神仙又教了她医术。
该是什么样的教法,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让苏晓掌控了这么多的医术?
他的伤,牛婶的病。
甚至是他的眼睛……
便是宫中太医,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把握!
尤其是制药。
宫中也有药丸,但多少太医细心研究,才能得出一小壶之数?
这些事在她这里,却变得稀松平常。
神仙?
怕不是神仙,而是另有高人!
但若这么说来,季衍尘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他知道,苏晓还是一贯的肥胖。
气息、脚步、声音,都没有丝毫变化。
也就是说,人,还是当初那个一无是处,只知吃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