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从脸庞划落至脖颈处的喉结,再到那一丝不苟扣死最后一枚纽扣的军装领子。
宋清晚深吸一口气,打算认命地去解开陆承颐的衣扣。
谁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制止了宋清晚解纽扣的动作,陆承颐脸色阴沉,说,“你为了他,甚至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吗?”
宋清晚嘴角的笑意惨淡,带着陆承颐曾经最厌恶的死气沉沉的意味,婉转的声线透着一股冰凉,“不是你说让我做的吗?”
陆承颐推开宋清晚,甚至不理会她跌倒在地的狼狈模样,冷声道,“我会放了他们。
”
“多谢总长。
”
宋清晚眸中终于染上一丝希冀的光,这样让陆承颐更加心生烦躁。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陆承颐冷笑,扣住宋清晚的脖颈,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出门外,“宋靖语,我说过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宋清晚听见陆承颐这番话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她就像是一个木偶,任由陆承颐摆布。
只要不连累别人,她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何下场了。
哪知陆承颐见她这副无悲无喜的样子更加激怒,直接对刚从校场赶回来的赵副官扬声道,“把她关进柴房,从今日起,锦园没有二夫人!宋靖语充做下人!让她滚!”
赵副官看了眼陆承颐暴怒的神色,不好说什么,只能将宋清晚带下去。
直至远离陆承颐的视线,宋清晚才松了口气,侧头对赵副官道,“你也听见了,晚香那边,你多担待一下。
”
“二……宋小姐,保重。
”赵副官欲言又止,却也只能叹息。
充做下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没了“二夫人”这个身份的庇护,以宋清晚性子,在这锦园里,怕是免不了要吃苦头了。
宋清晚走进柴房,小小的木门缓缓关上,仿佛将荣华富贵乱世纷争也一同替她隔开了。
“这样也好……”宋清晚闭眸假寐,心中一轻。
至少她没有再拖累任何人了。
夜色如墨,陆承颐刚说出了将宋清晚休弃的命令,整个锦园就开始起了波澜。
谁也没有发现,沈知烟站在陆承颐的庭院内,将陆承颐与宋清晚的神色收尽眼底。
“三夫人。
”
赵副官安置好回来复命,刚才就看见沈知烟踏出陆承颐的院子,有些疑惑地问候道。
“赵副官辛苦了。
”
沈知烟神色淡然,赵副官以为是陆承颐让她过来的,便没有追问。
“这下麻烦了。
”回到自己屋里的沈知烟揉了揉额角,蹙眉回想起赵副官走过来的方向,那里正是平时关押惩罚下人的柴房。
看来袁书瑶这次,是真的把宋清晚拉下马了。
沈知烟手中的笔开始画出南平街道的缩略图,待全图画出,竟是锦园至南平外的一条条道路。
门外的丫鬟有些不解地看了眼突然间点起灯的厢房,等了许久熬不住困意才试探地问,“三夫人,可有吩咐?”
沈知烟将图纸叠了又叠,最后塞进一个平安符状的香包内,才出声道,“你进来,替我去厨房拿些点心,然后把这个平安符丢进柴房。
”
丫鬟不明所以,多嘴问了句,“这么好看的平安符,夫人您当真要丢进柴房?”
“我最近总是吃不太下东西,怕是冲撞了灶神,你拿完吃食就往柴房丢个平安符也让我有个心安。
”
丫鬟没多想,拿着平安符就往厨房柴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