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其中的无奈连屋外的陆承颐都觉得心底酸涩,“晚香,你不懂,我跟陆承颐已经没了可能,再多的心悦爱意都已耗尽,只不过与他有一月之约被迫留下。
如今半月已过,我在锦园的日子不多了。
”
陆承颐透过门缝瞧见了她眉头微蹙的模样,因着陆外公病好的喜悦消散得一干二净,准备开门的手垂下,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我不!”晚香听了她这番话,也顾不得礼数尊卑了,眼眶里开始蓄起泪水,“夫人别丢下我,你若是要走,就把我也带走吧!晚香想跟着你一辈子!”
宋清晚见状勉强地笑了笑,接着道,“不要胡闹。
我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和赵副官的喜事若是能在这半月里成了,那我就是真的放心了。
”
屋内是晚香与宋清晚互相宽慰的声音,陆承颐隔着门,去看门缝里宋清晚隐约透着的轻松,心底仿佛被石头压着一般沉闷。
“心悦与爱意都耗尽了吗?”
他对着荷韵阁主院的雕花木门,轻喃的问句比风还难寻,有些自嘲讽刺地垂下眼睑。
宋清晚安抚晚香,“你好好过日子,有赵副官护着你,我就能真的放下心来离开了。
”
“我知道了。
”
晚香有些颓然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如果死缠着不走,怕又是成了宋清晚的拖累。
“那我去厨房准备午饭,夫人你歇息一下。
”
“好。
”
宋清晚微笑着应下,刚准备回内室,门关处却传来晚香的惊呼。
“总长?”
她闻声转头去看门外,澄澈的瞳孔只倒映着陆承颐转身时俊逸冷漠的背影,让她微愣在原地。
晚香战战兢兢地目送他离开,害怕地回头对宋清晚说道,“夫人,这可怎么办啊?总长他估计是听见咱们的对话了。
”
睫羽微垂,在眼下洒了一片阴翳,让晚香有些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良久,宋清晚才开了口,“去厨房吧,被他听见了也好。
”
只是她这句话,晚香听在耳里,像是从喉间里扯出来那般嘶哑。
陆承颐从荷韵阁走出来时脸色满是阴沉,好似逃避什么事实那般转身就走。
甚至不想去看宋清晚闻声回眸的样子。
“陆总长这么着急,竟是连踩了我的裙摆也不瞧上一眼。
”
女子调笑却不娇嗔的嗓音响起,惹得陆承颐停下脚步,冷峻的视线对上来人那双眸子。
眉头拢起,他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你来做什么?”
沈知烟没有回话,优雅地扯了下裙摆,陆承颐感受到自己军靴下真的踩到了什么,蹙眉错开了一步。
只是那洁净精致的衣料上多了个灰扑扑的碍眼印子。
他现在没有心情去应付沈知烟这个女人,得知陆外公病好后,他对这个女人的耐性就更加少了,“我会让人帮你再买一条,现在给我让开。
”
“再买一条,也不是这一条了。
”
沈知烟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荷韵阁的方向挑了眉,没有畏惧地迎上陆承颐的冷脸,“陆外公病好,我们的约定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
听到她这么说,陆承颐才脸色稍霁,但心中的郁气仍未消散。
沈知烟趁机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机会,“总长若是无事,院子里还备着些你上次还未喝完的酒。
”
“走。
”
大步上前,陆承颐根本没有理会邀请他的沈知烟,不过是想找个喝酒的由头罢了。
只是走在前面的陆承颐却没有发觉,沈知烟慢悠悠地走在他的身后,眼神却透着极为深沉的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