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颐听见“二夫人”这个字眼的时候笔下一顿,潇洒的签名只有一半跃然纸上,脸色阴沉如墨。
“你说得对。
”陆承颐冷哼一声,把笔扔进笔筒,也不打算批阅文件了,“迟则生变,来个人把她从地牢拉出来,收拾好了再来见我。
”
陆承颐心中微沉,下意识排斥起宋清晚那副凄惨脆弱的样子,只要想起,他就控制不了自己怜惜宋靖语的心。
赵副官领命退下,不久前从柴房里出来的晚香迫不及待地就接下了这个命令。
……
宋清晚喝完药脑子清醒了些许,但地牢常年特有的潮湿冰凉让她不得不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
唯一的保暖物什还是沈知烟递给她的披肩。
“二夫人……”
宋清晚有些恍惚,她刚才好像听见了,晚香的声音?
“二夫人!”晚香连忙从士兵身后窜出,来到牢门前,看着宋清晚狼狈的样子心疼不已。
“不要着急。
”赵副官无奈地抓住晚香往后退,示意守卫上前开门,“你堵着门,让别人怎么开门?”
“我这不是着急……”
晚香咬唇瞪了赵副官一眼,余光瞥见牢门一开,直接就拿着毯子把宋清晚包住。
“二夫人,总长说要见您。
”赵副官公事公办地站在牢外,碍于晚香和守卫在场,没有提及地图,只能意有所指地说,“若您想要得到总长的原谅,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
“我明白了。
”宋清晚咳嗽了两声,对晚香笑了笑,“晚香,对不起,最后还是我连累了你。
”
“夫人,没事的,我这不是出来了?”晚香回以一笑,故作轻松道。
赵副官皱眉,正想提醒晚香不要太过接近宋清晚,却见宋清晚双眸微睁,猛地扑向其中一个牢房的大门。
“陈正伯?”宋清晚看着身上无数鞭伤且被锁链扣住琵琶骨的陈正伯,脸色刹那间苍白无比,“你们把他怎么了?”
“二夫人,无关紧要之人您还是不要在意为好。
”赵副官没有正面回答宋清晚的问题,警告般地盯着她。
宋清晚揪住赵副官的衣领,吼道,“你说过我不要再连累其他人,那你就告诉我,陈正伯现在怎么样了?”
赵副官似有不忍,但守卫也是陆承颐的眼线,他只能说,“看他的模样,得不到相应的治疗也没有几日好活了。
”
宋清晚无力地扣着牢门的铁架,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那简心他们在哪?”
“军事机密,二夫人别再深究了。
”赵副官不能多说。
“呵,我懂了。
”宋清晚冷笑一声,低着头就连晚香也看不出她此时是何神情,“走吧。
”
晚香连忙搀扶着她走出地牢。
赵副官盯着宋清晚的背影,有那么的一瞬间,他觉得宋清晚的身影与陆承颐有着相似的冷意。
晚香伺候着宋清晚洗漱,甚至拿出以往宋清晚最喜欢的旗袍给她穿上。
“晚香。
”
从地牢出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宋清晚突然间出声,晚香闻言立马应道,“夫人?”
想起赵副官的那一番话,宋清晚摸了摸晚香削瘦了不少的脸颊,声线冷漠,“晚香,从此往后,我们再无关系。
我今晚去见陆承颐,可能再也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到时你跟着知烟……不,三夫人,待我如待她。
”
晚香替她擦拭发丝的毛巾掉落在地,她惊惧地问,“夫人?”
“别怕。
”宋清晚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再也不会连累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