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颐安抚性地吻了吻宋清晚的发丝,发觉她的身体不断颤抖时将她抱得更紧。
“等姑苏事了,我便同你回一趟费城,在你村里建一所学校,学校就以你外婆的名字来命名。
”
“陆承颐,在你眼里,人命是可以用钱财和名声来替代的吗?”
宋清晚伸手推开陆承颐,不顾自己身上的淤伤也要强撑着从软榻上起来,往门外走去。
“嘶。
”
陆承颐罕见地倒吸一口冷气,宋清晚忍不住回头去看。
只见陆承颐的额角已是冷汗淋漓,自己的手刚才毫不留情地压在他受伤的肩膀,血腥味在这一片空间蔓延。
“别走,就只有今晚,陪着我。
”
抓住宋清晚的手腕,陆承颐没有在意自己裂开的伤口,而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陆总长竟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么?”
宋清晚撇头,但余光一直放在陆承颐身上,见他肩膀血流不止仍不放手,离开的脚步一顿。
“宋靖语,不要走。
”
陆承颐依旧拉着宋清晚的手腕,至于被鲜血浸染渗透的肩膀他根本没有任何知觉。
这些伤势同以往上战场时受的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而在宋清晚眼里,陆承颐的这一举一动不过是在对向她赎罪。
“陆承颐,你这是做什么?”
原本应是被仇恨充满的内心硬是被陆承颐的举动而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他肩膀上的血色让宋清晚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做什么。
“你坐好。
”
宋清晚脚尖一转,最终内心的内疚与不忍战胜了仇恨,不由自主地往一旁的柜子里去找伤药。
陆承颐一手抓过宋清晚手中的伤药箱,另一只手得寸进尺地搂着宋清晚的腰,低沉的嗓音有些不太真切,“留下,陪着我!”
宋清晚轻车熟路地解开陆承颐的衣扣,动作小心翼翼地替他解开纱布,条理有序地处理着裂开的伤口。
感受到宋清晚动作里的轻柔与温和,陆承颐微蹙着眉,对她说道,“就一会儿,就陪我这一会儿。
”
但宋清晚却没有回应陆承颐的渴望,唯有换药的动作不停。
陆承颐见宋清晚如画的眉目染上以往都不曾有的清冷,刚才握着的手也添了一层薄茧,知道她作为下人的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太多了,
“我知道你恨我。
”陆承颐开口,看出宋清晚的故作淡漠,“但只要我没有给你和离书,锦园的二夫人永远是你。
”
宋清晚听着陆承颐的这番话,忍住自己再次去让他伤口裂开的冲动,嘲讽的意味在眸中蔓延。
“陆承颐,你又是何必?你以为这是在可怜我给予我多大的恩宠吗?”
声音带着透彻到心底的凉意传至陆承颐耳中,竟让他有些不忍去看宋清晚此时的眼眸蕴着什么情愫。
宋清晚放下药箱,脸上挂着的尽是悲凉的笑意,那原本让陆承颐觉得清灵婉转的嗓音含着无尽的悲戚。
“陆承颐,放过我吧,我是真的累了。
”
话音刚落,在桌边的药箱一个不稳,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就像陆承颐与宋清晚如今的内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