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薄老爷子的电话,最终还是打到了薄九霆的手机上。
沈清河出狱,薄九霆早猜到肯定免不了这一遭,他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因此对这一趟老宅之行,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感。
见到薄老爷子,对方的精神状态明显要比之前好很多。
薄九霆一如往常和薄老爷子打了招呼,坐在一旁,乖巧得等待着薄老爷子训话。
“九霆,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沈清河的事情,我想问一问你,是怎么回事?”
出乎意料的,薄老爷子在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神态极其平静。似乎并没有将此事当做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薄九霆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沈清河确实是无辜的,至于真正的凶手,我现在还在查。”薄九霆如实说。
“有凶手的证据吗?”薄老爷子问。
“没有。”薄九霆说。
“连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就如此确信沈清河一定不是凶手吗?当初不是你信誓旦旦地确信沈清河的罪责吗?不是你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的吗?”
薄老爷子接二连三的反问,让薄九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说自己当时判断出错了吗?
时隔六年,才终于还了沈清河一个清白?
“当时是我太过心焦……”薄九霆低下头。
“那你又怎么能确信,现在做出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薄老爷子看向薄九霆,浑浊的双眼里射出锐利的光芒,让薄九霆的心,也跟着一颤。
“确信。”薄九霆坚定地说。
当初的错误毕竟是他犯下的,其实他当时又怀疑过厨子,只是当时父亲去世的打击太沉重了,几乎让他丧失了全部理智。
“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
薄老爷子对着薄九霆摆摆手。
“孩子大了,也该学着自己独立去处理事情了。只一点,我希望你和沈家人,不要再有牵扯了。”
“爷爷,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是我和沈家之间,恐怕没法那么容易就翻篇了。爷爷,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薄九霆说完,直接离开了老宅,而薄老爷子也没再喊他回来。
只是,薄老爷子望着外面的天空,突然说。
“老张,你说这家养的小鹰突然有一天想要飞到外面的天空去,要怎么办呢?”
“下属愚钝,不清楚答案。”
“你啊你,就是喜欢给我打马虎眼。如果是我的话,我压根就不会让这个小鹰飞出我的地盘。”
……
薄九霆从老宅回去后,心里反而坦然很多。
其实他不必打电话去证实,就知道薄老爷子的信息,绝对是从柳靖茹那里得到的。
然而薄九霆早已决定,不再按照母亲的要求来。自从父亲去世,母亲变得越来越偏执,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去运行,薄九霆被这样的感觉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从前,的确做过许多错事。
但是现在,他要弥补曾经的错事,要找回从前的自己。
“沈伯父你好,我是薄九霆。”
沈清河电话接通,薄九霆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