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突然出声,任榕溪及慕容池的目光一起集中在他身上。
“凤后?”任榕溪冷冷一笑,眼底充斥着不甘,但又对现状的无可奈何,“皇太后的手段你们都看到了的,如果朕明日不立孤独烽为后,时渊他还经得起几回折腾。”
秦炎再次露出狐狸一般算计的微笑,两撇胡子跟着扬起来,“微臣这里有一计策,能够让小琴师暂时安全,也可以让皇上拜托皇太后的控制,不用立孤独烽为凤后,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听。”
这个秦炎就是喜欢卖关子,显示他的智商有多高一样,要是放在以前,任榕溪肯定不会搭理这类人,任他计谋良多,就是不愿让他称心如意。
但眼下局势弄人啊!她需要这个老狐狸出谋划策,虽然不想看他得意的样子,但任榕溪还是耐下性子问道:“爱卿有办法?快快说来!”
秦炎就喜欢看她一副看不惯他,又不能拿他怎么办的样子,为了今天这步棋,他可是布了很长一段时间。
若不是这个琴师的出现,他这个计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进行。
孤独曼的震怒,琴师的受伤,都在他的掌握下。
“想要让皇太后放弃立孤独烽为后,那么皇上就要找到一个能够牵制皇太后的势力,立他们的后代为凤后。”
秦炎想着自己不用说的那么明显,要是太过明显,就显得太过刻意,但凡皇上了解现在朝廷上的局势,就应该能够想明白,他说的是谁。
任榕溪沉默片刻,“爱卿是打算让朕娶你的儿子做凤后?”
秦炎:???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她娶自己的儿子,秦炎咳嗽了下,表情有些微妙,“皇上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
“没有啊,能够牵制皇太后,朝廷之上敢公然跟她对抗的,不就是爱卿吗?”任榕溪认认真真的看着秦炎,“朕记得爱卿的儿子只有一个。”
“皇上,微臣无权无势,原本上朝都没有资格,上回若不是得皇上特批,连在金銮殿上杵柱子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敢跟皇太后对抗。”
秦炎的目光落在慕容池身上,高深莫测,“微臣说的是骠骑大将军的儿子,也是湘国第一美男,少将前锋慕容池。”
秦炎与慕容池对视,两人的视线里,仿佛藏着阴谋诡计的味道,任榕溪总算是看出来了。
“你们早就商量好了?现在只是让朕点头。”她语气里多了几分被人瞒在鼓里的气愤,“口口声声问朕愿不愿意听,可是有给过朕选择的机会吗?你们这样跟孤独曼有什么区别!”
慕容池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微微一愣,凝视着那张气得红扑扑的小脸,窗外夕阳淡淡地洒了下来,已经分不清是气得,还是夕阳原本的颜色。
“如果皇上不愿,微臣和秦大人断然不会强迫皇上。”清淡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落寞。
任榕溪心头一震,把突然升起来异样的情绪,强行压下来。
她紧紧地攥紧拳头,下唇几乎要被自己咬破了,该死的,秦炎这个老狐狸饶了这么一大圈。
居然还是把主意打在自己和慕容池身上,时渊之所以会遭受孤独曼一而再,再而三的报复,背后应该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任榕溪第一次有了所信非人的震怒。
“秦炎,你好样的。”
“皇上请息怒。”秦炎撩起官袍,双膝跪下,慕容池也跟着跪了下来,敛下眼底的波澜,不言一语。
“你们这是干什么?”任榕溪即便是生气,但也承受不住他们这么大的礼节,她当皇帝还没有几天时间,还没有习惯被人下跪,尤其是这么慎重其事的。
“你们起来说话,朕又不是死了,跪着干嘛?”
秦炎语重心长,“皇上,湘国江山不能落入孤独家手上,孤独家的人刚愎自用,自私自利。”
他虽是跪着,但心中亦是气任榕溪的见美男忘江山的色性,要经过很努力的调整,才能继续说下去。
“孤独一氏,从来只考虑家族利益,从未替天下着想,更有甚者,大量搜刮民脂民膏,使得民不聊生,民怨载道,皇上万万不能让情况恶化下去,要重新从孤独家手里收回政权,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跟朕有什么关系,爱卿,你也知道,朕根本就不是执政的材料。朕看,你是把自己的希望强加在朕的身上,你想过对朕公不公平?”
“公平?”秦炎眼底透出一点点的落寞,“要是皇上看过边境战火连天,还有各地小镇民不聊生的情景,就不会说这两个字,皇上,这是往大了说,往小了说,一旦皇太后知道你有二心,不仅这个小琴师的命,连皇上恐怕也自身难保。”
任榕溪眼眸震了一下,她对秦炎诸多隐瞒,没想到他一清二楚。
秦炎说的也没有错,按照这几日的观察,湘国的政权之争是很复杂。
皇上是依附皇太后而活,但皇太后又时时刻刻遏制着她的成长,只把她当成傀儡。
如果不趁早脱离孤独曼的掌控,事情的确会很麻烦。
见她有些松动,没有刚才那么抗拒,秦炎低声,带着磨砂质感的沙哑嗓音,充满蛊惑。
“皇上,如果你想要摆脱皇太后的专制,就只能靠慕容勇,否则,你永远也走不出皇太后的阴影,再者,微臣与慕容池说好,皇上立他为凤后,只是权宜之计,并非是真实夫妻,这对皇上来说,不难吧?”
“好,朕答应你们,明日早朝立慕容池为凤后,但前提是,贸然立慕容池为凤后,说法根本站不住,而且现在文武百官都以皇太后马首是瞻,她一个不乐意,岂是由朕说了算。”
秦炎老狐狸般的微笑挂在唇边,“微臣早就想好了对策。”
“你早就挖好坑了,就等朕跳下去了是吗?老狐狸!”任榕溪冷哼。
秦炎明亮的眼眸透着笑意,“谢皇上夸奖。”
“爱卿,你是认真的吗?朕并没有在夸奖你好吗!”任榕溪没好气的转身,目光落在床上的时渊,“那时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