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一句急过一句,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姬禾,我是你叔父,你敢杀长辈!你……”
最后一个字,随着他头颅的落下,永远的停留在了喉咙里。
他的身体坠落在地,遮月无人召唤,浑身光华尽敛,眼看着也要跌落下去,姬禾挥手将它招至手中,手掌在剑身上轻轻一抚,遮月幽光尽褪,露出雪白锋利的剑身。
与焚风齐名的神兵遮月,该是如此风华。
手里的剑传来呜咽声,姬禾手一松,遮月厉啸着飞身而起,飘浮至半空中,其身光芒大作。
姬禾意识到什么,刚想出声阻止,却听“咔嚓”一声,半空中的遮月折成两段,剑身下落,一段,插进圣上滚落的头颅中,一段,插进他的心口。
姬禾心头一颤,悲戚之意猛然席卷而来。
还没等她细品,旁边斩星剑厉啸一声朝半空飞去,她赶忙掐了个诀,将斩星剑拘到手里。
抬手就是一个脑瓜蹦,气骂道:“它傻你也傻?那是个什么人?值得你心心念念的折了自己去报仇?”
斩星剑被她弹得七荤八素的,厉啸渐消,呜咽声起。
姬禾跟着红了眼眶,抱着它安抚片刻,回到厉宸身边。
厉宸此刻整个人有些愣怔,见她来,茫然道:“夫人,他先前说……”
厉家军为保齐楚太平,世代人浴血奋战,如此至高无上的荣耀,却是别人眼中的盘中餐。
世代英魂,不是为了战而死,却是为了一人私欲而亡。
姬禾不忍再听,垫脚抱住了他:“别去想,别去听,齐楚百姓以你为荣,以厉家为荣,更以厉家军为荣。”
厉宸紧紧回抱她。
片刻的功夫,泪水就打湿了她的肩膀。
姬禾抱着他,心里疼的要命,一下一下的,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惊蛰时节,春雷炸响,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光。
厉家军军营之中,一个个士兵背着行囊,红着眼睛同战友们告别,几天前,将军领着他们在铃儿山击溃鞑子军,生擒鞑子军首领滕施日勒,几位副将军领兵直击北各都城,北各两位皇子二话不说写下降书,北各从此归顺齐楚。
仗打完了,该回家的回家,该成家的也回去成家。
士兵们不少已经跟着厉宸十年,十年,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在军中度过,乍然让他们回家,首当其冲的不是兴奋,而是不舍。
大家来自齐楚的天南海北,自此一别,曾经一起浴血奋战,每天睡一个炕头,喝一碗酒的兄弟可能至死都不会再见面。
饶是再不好弹的泪,此刻也轻易的弹了出来,铮铮男子汉,一个个哭得不像个人。
姬禾这几日先是陪着厉宸哭,哭完回来把实情告诉厉衡、凤岚倾、凤岚歌等人,又陪他们哭。
哭完了,再陪着他们去西平城把厉、凤两家的祖宗牌位迎回来,阖府上下一起哭。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军中士兵们大量卸甲归田,陈顺安和张力见着她眼眶就红得跟猪蹄儿似的,许贵贵一口一个“我还小,我不想回家,呜呜呜,我还没有建功立业,回家肯定会被打死的”抱着柱子就是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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