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没有得到答复,她扯了扯有些发痛的嗓子,重复道。
耳边传来窗户被风吹的“吱嘎吱嘎”作响的声音,卫羽灵有些艰难的扭了扭脖子,这才发现屋子里一个丫鬟仆妇也没有。
又是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冻得她赶紧往被子里缩了缩。
缩回去,却并未感觉到什么暖意,这么冷的天,被子里却连个暖手炉都没放。
她看了看屋内,原本放在架子床旁边的炭火盆也不知所踪。
卫羽灵秀气的眉毛这下终于皱了起来。
她凝神听了片刻,隔间传来微弱的炭火“噼里啪啦”的声音,隐约有人在轻快的哼着小调。
听雪、折枝两个丫头都是个实诚的,敢在当值的时候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怠慢,隔间的人定然是春桃了。
她这还没死呢,这丫头就连样子都懒得做了,真当她还是前世那个纯良无害、容易糊弄的大小姐不成?
床边的矮凳上放着一杯茶,卫羽灵压下心头的怒火,决定先喝水,再来收拾春桃这丫头。
她尝试着想要抬手,这才注意到她的整个手臂都被一圈一圈的麻布给缠着,完全动弹不能。
想起那日昏迷前的混乱战况,那会儿人人都顾着拼命,刀箭加身也不知痛,但这该承受的,如今到底是躲不过去。
她有些无奈的伸了伸腿,在被子里慢慢左右滑动几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够到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小手炉。
卫羽灵一边平躺着扭了扭身板凑了过去,一边用腿将那炉子一点点往床边挪。
半响,小手炉“哐当”一声坠地,隔间欢快的小调声蓦地停了。
下一瞬,春桃一脸惊慌的举着她新描的指甲出现在门口。
“小,小姐,你醒了。”
卫羽灵嗓子又干又疼,懒得接话,冷冷看了她一眼。
春桃撇撇嘴,收起脸上的惊慌,平静下来。
心里却有些不屑的“呸”了一声。
不过是个跟奴婢一样卑贱的庶女罢了,想当初在卫府,日日装巧卖乖,在大奶奶和大小姐身前端茶倒水、揉肩捏腿的,活脱脱一副奴才模样。
如今才来了漠北个把月,竟也端起主子的架子,同她摆起脸子来了。
春桃心中不爽,要不是为了那位大人,她才不稀到漠北这个“鸟不拉屎,狗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地方来,害得她手和脸都粗糙了不少。
她越想心中越堵得慌,这会儿索性没什么旁的人在场,她也没了顾忌。反正自己刚刚叫她她也没应,那就当作没吩咐咯。
后面若是卫羽灵追究,她胡乱找个借口也能搪塞过去。
这种事儿她从前干的不少,料定卫羽灵不会拿她怎么样。
打定主意,春桃抬起落在门槛上的那只脚,就准备退回暖洋洋的隔间里去。
先前卫羽灵弄出动静来的时候,她正烤着炭火,喝着热茶,倚在小塌上用凤仙花汁描指甲,那位大人曾经说过,她手上的皮肤生的白净,只有用凤仙花汁这样的殷红艳丽的颜色,才最是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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